“在寿宴当日,我便对你用了巫术,正是因你同他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我才暂时没杀你,你会是他么……可这又怎么可能。”
有着两分相似的脸,名字只差一个字,也总是用那种眼看他。
就连走路姿势和平常的一些小动作的习惯也都差不多。
这样的一个人跟现在应该在池尧瑶身边的楚含棠真的没关系么。
谢似淮又笑起来了,越笑越大声,十指间全是楚含棠的血。
有着说不出诡异的笑声把对一丝动静都很敏锐的狼群吸引了过来,被他放出来的狼群,此时此刻将他团团地围住。
火舌燃烧着围场里的万物。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向天飘,坐在楚含棠尸体旁边的谢似淮缓慢站起来。
他从腰间取下匕首,身影穿梭在狼群中,刀起刀落。
像儿时那样,却又比儿时更加敏捷、有力气了。
等狼全死了,谢似淮再将跟随自己多年的匕首放回腰间,手都是麻的,少年将楚含棠抱起来,肩上还插着她刺过来的小刀。
朝着围场门口走。
被火吞噬着的树木一棵一棵倒下,在他们身后,火舌追逐而来,似也要把他们这两具身体烧成灰烬。
门却在这个时候开了。
门外站着气喘吁吁的孟夜,他没在一里外等人,而是把堆在外面的石头全搬开了。
等孟夜向里面看进去,只看见一名面孔看似俊秀文雅的少年怀里抱着一个人,而怀中人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脸色死白。
孟夜愣住了,那是薛含棠。
他眼眶微微红了,这个臭小子,死活不听劝,硬要找人,人找到了,自己却死了。
谢似淮看了孟夜一眼,没说话,跨过门口的尸体,往别的地方走了,孟夜终于回过来,匆忙跟上去。
围场三里外,多了一个坟。
孟夜一个大男人破天荒地落泪了,无意间抬起头,发现谢似淮仿若美玉的脸竟没有一丝悲伤之情。
谢似淮目光看似淡淡地扫过以木当碑上面写着的名字。
他正在思考着此刻自己心中的心情是怎么样。
一种很怪的感觉,从未有过的陌生,这种心情难以形容,谢似淮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过。
孟夜看了,忍不住谴责道:“你就一点儿也不伤心?薛含棠就不该喜欢你!”
谢似淮望向他,下意识地想像以前那样露出笑容,嘴角却不知为何弯不起来,于是不理了,低声道:“伤心?他喜欢我?”
“难道不是么?”孟夜反问。
他将肩上的小刀抽出来,凝视了几秒,“好像……不是。”
虽然用的是不太确定的词,但语气却是十分肯定的。
谢似淮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不到,他去买了一匹快马,手持缰绳,什么也不带,只身一人,马不停蹄地往一个地方赶去。
一间飘着药香的房间里,楚含棠躺在上面,忽然捂住脖子坐起来,大口地喘着气,一连串动作惊醒了守在旁边的池尧瑶。
池尧瑶惊喜地看着她,“楚公子,你终于醒了。”
楚含棠放下手,呼吸频率也恢复正常了,“我这是躺了几日?”
“三天两夜。”
见楚含棠时隔三天两夜醒来,池尧瑶立刻要去给她煮些清粥,把外面的柳之裴喊进来陪她。
柳之裴对楚含棠醒过来一事自然是高兴的,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把刚醒不久的她砸得晕头转向。
原来他们已经离开了清镇,来到了肃州这里,离京城不远了。
在楚含棠昏睡过去的第一天,他们还是留在清镇的,也是那天,他们发现了清镇的秘密。
清镇的夜半鬼是当地的人。
以前不是这样的,直到镇里的年轻人结伴到外面去讨生计,回来后便变得喜欢吃人肉,喝人血了。
只在晚上行动,而他们又像被输送了什么指令一样,只会在敲门后有人给他们开门,才会将那个人掳走,大概是当对方同意被杀。
那些年轻人都是清镇老一辈的孩子,小一辈的父亲。
清镇的人设法将此事瞒下来,原因是怕外面的人以诛杀怪物之名来杀死他们。
为了保下他们的性命,不让他们出去,也对外来人没好脸色,希望外来人不要在此处落脚。
他们是被巫术控制,却又在巫术的控制之下会使用巫术的人。
池尧瑶当时猜想,也许是在他们出外讨生计的时候,被人抓去练巫术了,也不知是怎么逃回来的。
就像蛊术一样,把虫子放到人体来练习,巫术也是。
如果清镇的人是生病了,池尧瑶还能帮他们治,可这是巫术,除非找到给他们种下巫术的人,否则永远都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