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芸婕噗嗤一声:“可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远大的理想和抱负?”
许芳菲认真思考了几秒,微抿唇,说:“其实,也不单单是为了理想和抱负。”
张芸婕好:“还因为什么?”
因为不想再经历一次又一次未知的分离,不想再承受一次又一次未知的恐惧。
因为想守在喜欢的人身边,与他并肩战斗,陪他度过每一次危险,闯过每一次难关。
许芳菲摇头笑了下,说:“因为一些个人原因。”
张芸婕噗嗤一声:“小许同志,你现在说话可是越来越官方了。”
许芳菲:“这叫谨言慎行。”
“ok。”张芸婕思忖一息,说:“你之后如果想多了解一些狼牙选人的信息,可以问问梁雪。她应该在搞行政,对这方面的消息比我们灵通。”
“好的。”
两个女孩天南地北地聊着,没有出发点,也没有目的,就只是随心所欲地分享各自实习生活的见闻、体会、感悟。
太阳快落山时,张芸婕看了眼腕表,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不一起吃饭吗?”许芳菲说,“这附近有家西餐厅,是网红店,口碑很好。难得能宰我一顿,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呢。”
张芸婕考虑到许芳菲家庭情况不太好,不好意思让她请客,连连摆手说不用。
许芳菲当然不肯。
大学时,307几个室友都对许芳菲很好,她蒙受张芸婕关照三年,心里对张芸婕的感激无以言表。以前是条件不允许,现在实习期有工资,她攒了些钱,自然想请张芸婕吃顿好的,作为答谢。
一番拉扯,最后,张芸婕难却盛情,只好笑着应承下来。
在西餐厅吃完晚餐,一把镰刀似的弯月已爬上树梢。
夜幕柔静垂落。
张芸婕的出差单位离西餐厅有十来公里的距离,许芳菲帮她查过路线,发现坐地铁要换乘两次,便给张芸婕叫了一辆网约车。
上车之前,这对老朋友拥抱了下,依依惜别。
道完别,许芳菲替张芸婕拉开后座车门,目送班长上车,继而又目送搭载着班长的白色汽车,淹没进大都市夜晚的车水马龙。
在马路牙子上站了会儿,许芳菲挥别的胳膊垂下来,侧身刹那,没留,竟和背后酒吧出来的一群人迎面相遇。
这伙人酒气冲天,有男有女,男的都年轻,小的看着二十四五,大的也不过三十一二,每个都是一身大牌货。而被他们胡七八糟搂怀里的女孩儿,衣着清凉,有的露着一双修长美腿,有的露着沉甸甸的事业线,年纪更小,甚至不乏青涩如学生的稚嫩面孔。
云城繁华迷人眼,豪门成堆,有钱人如同过江之鲫。
这一带又是市中心,坐落着许多高档酒吧和高档会所,自然时常有富二代们在这儿出没,喝酒泡妞找乐子。
显然,这是群才潇洒完的二世祖。
许芳菲目光并未多留。她微垂了脑袋,侧过身,径直绕开这些人,大步离去。
背后一双眼睛瞬也不离,死死盯着那道纤细柔美的背影。
蒋之昂眯起眼。
像。太像了。
几乎就是他记忆里那副模样……
有狐朋狗友见状,大着舌头贴上去,嘻嘻一笑:“看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咋了昂哥,是不是、嗝!是不是看上那个大美妞啦?”
一股子酒味窜鼻子,熏得蒋之昂有点犯恶心。他嫌弃地拧眉,一把将怀里的女人推到对面怀里,冷冷道:“给老子滚远点。”
女人不乐意,嗲嗲地撒娇:“干嘛呀昂少,你点人家出的台,临时换人,这生意人家不做了。”
“哟?还嫌弃你哥?”接住女人的男人啐骂,“哥哥二十几公分,上你是便宜你。”
这话逗得一群男人轰轰炸炸笑开。
众人沿路边一处霓虹门洞地梯下行,直直进了一家地底会所。
大门一开,里头烟雾缭绕灯光迷乱,打碟的dj喊着麦,活脱一个巨型盘丝洞。
小弟甲扯着嗓子嘲笑:“得了吧阿尤!你他妈牙签一根,就会吹牛逼!”
小弟乙酒劲儿上头,没过脑便大声接了句:“我活这么大,唯一只见过一根二十几公分的,就是咱野少。”
有出台公主瞪大眼,脸红心跳地惊呼:“天哪,二十几公分?那多吓人,不可能吧!”
“骗你干嘛。”小弟甲继续:“咱野少的绰号可是‘郑子龙’。”
女人不解:“‘郑子龙’是什么意思?”
小弟乙下流一笑:“赵云是长枪赵子龙,咱野少是‘长枪郑子龙’。”
“呀!”女人佯嗔,“你们真是坏死了!”
这帮男人都是蒋之昂在云城的狐朋狗友同马仔。蒋家几年前的变故,虽动摇了根基,但破船也剩几两钉,加上蒋母未雨绸缪,提前给蒋之昂的海外账户存了一大笔钱,周围人并未疏远这位看似落魄却依旧能豪掷千金的蒋家大少。
更何况,蒋家背后有大树,蒋少爷能平平安安活着出狱回云城,就足以说明蒋家并未被彻底抛弃。
马仔们仰人鼻息,都是靠蒋之昂赏饭吃,当然巴不得他能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