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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又有一片新的云系占据了天空阻挡了太阳的直射,天气也稍微凉爽了一些,而周末放学的躁动也越发明显,图书馆里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寒寺喆也浮躁起来,他用了很短的时间把一周的知识规整好,将两本书从图书馆借出塞进背包,走出了学校,并很快将自己重新埋进了山林中。
山中的小路很不好走,晒不到太阳的它们仍是潮湿的,有些更是泥泞不堪。那些本可用来辅助攀爬的石块,也附着上了一层苔藓,又滑又腻。寒寺喆不得不到处迂回,路程增加了许多。但毕竟是白天,一切都清清楚楚,方向容易辨认,他并不需要太担心什么。最终还算顺利的,他从另一个方向走进并穿过那片少数民族的墓园,走上那条较平坦较宽阔的土路。它泥泞无比,他又别无选择。
但,他找不到那朵孤零零的小野花。
寒寺喆惊慌失措,大喊起来:“你在吗?你在吗?你在哪里?”
“我在我在,你怎么了?”那声音回到了他的耳中。
“你——那朵花,没有了。我还以为你也——”
她笑了:“想不到你会这么担心我。”
“因为我——”寒寺喆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花总会很快的枯萎死去,或者被任何路过的人拔走,又或者是连续多天的雨水。可我不会。你现在应该确定我并不是那朵小花了吧!”
“是呀——”翻山越岭的劳累让他想找个地方坐下,但之前那块岩石也仍是冰凉潮湿的,他只能继续站在原地直喘粗气,但那个关于“附身”的疑问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你还好吗?”
“我——如果你并不是那朵小花,我该如何称呼你,如何想象你。或者你又想起来什么了没有。”寒寺喆的心烦躁不安。
“对不起,那些记忆依然是模糊的。但你依然可以把我想成一朵小野花,也可以这么称呼我。我不反对的。”
“但——”到嘴边的话,被咽了回去。
“闭上眼睛,不要动。”她的语气极为缓和:“你能感受到的,不是吗?”
他听从着建议,闭上双眼。虽是若有若无,但他确信自己能够感受到些什么。那是种被怀抱的温暖,柔软的触碰正环绕着他。他立刻睁开眼,自己的周围什么都没有,但那感觉却更加明显起来。他再次闭上眼,感觉黑暗中有一个模糊的人影闪烁着。
他大胆问出来:“那是你吗?我闭上眼后看到的影子。”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象着抱住你,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我。因为这一切我仍搞不清楚。”
“只要你还在,我想,对我来说,其他事情也就不需要纠结了。”寒寺喆终于彻底放心下来。
“又没有人知道我,更不会有人把我从你这抢走的。”
“是呀——”寒寺喆又一次变得沉默。
“对不起,又让你想起那个女生了。”
“我总是会想起,没有办法。但她并不算被别人抢走的——”寒寺喆迈过泥泞的路面,还是选择坐在了那块岩石上。虽然感到潮湿,但仍比干巴巴站着不动要舒服很多。“只是,再怎么说想开了,心里仍然是别扭的。”
“我知道,我体会过——我想我应该是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很难放下,但又不得不放下。”
“嗯,就是这样的。”他叹了口气,“不过现在我必须尽量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了,目标达成的难度可不小。”
“嘿嘿。我看也就只有你能想到这个法。”
“是呀——到时候就考上个军事院校,他们也没辙——”寒寺喆愣住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放心,我会一直支持你的,支持你的决定。”
短暂的谈话,时间却飞梭般前进,天上的云越来越厚,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随即轰鸣声响彻大地。
“又要下雨了吗?我好像听到打雷的声音。”
“嗯。这天气总是变化无常。”
“那你赶紧回去吧!”
“不,我——”
“这可不是纠结的时候,要是下大了,你在山里可是没法待的。”
“但——”寒寺喆不想这么快就离开。
“我们可以下周再见呀!而且你可要抓紧学习呀,这可是最最重要的事情,那些东西好难的。”
“我明白了。”寒寺喆站起来,“我们下周再见。”
又是一道闪电,零星的雨点敲击在寒寺喆的脸上。
“赶紧走吧,千万别出什么危险。”她一再嘱咐着。
寒寺喆应答着,一步步迈过泥泞的路面,向山下的方向跑去,他也不想被困在山里。
石莉安被这雷声下了一跳,抬头望向窗外。很快,图书馆的其他人均纷纷议论起来。
“这天真坑。”朱铄无奈地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如果下太大,我可不想往外跑了。淋点小雨我不反对,雨太大可就不舒服了。”
朱铄做了个鬼脸:“嘿嘿,没关系。我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