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有娢抖着手抓起那支手机,手中的小小机械宛如千金重,握在手心里沉淀淀的,却怎么也举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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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张万堂在医护人员抢救之下顺利清醒,转往加护病房,杜检伙同警方顺利完成侦讯;而薛有娢的父亲薛宗泉原本昏迷不醒,但说也怪,在魏馀生等人根据薛有娢的供词,从薛宗泉家中卧房的床底下发现那只装着孩子头颅的陶罐之后,薛宗泉便蹟似地清醒了过来,亦顺利完成了侦讯。
而杨景焜则在听闻张丽娟身亡后态度转变,几乎是哭着和警方全盘托出了一切。有人说,他被带往侦讯室的情简直像是得到了救赎。
「张万堂已经承认是他杀了自己的亲姊姊张丽娟。」大杜抹了把脸,看着桌前的陈大哥「根据他说的,张丽娟似乎是组织里举足轻重的干部,负责管理北部所有的组织成员;张万堂也表示姊姊其实从很久以前就想过要离开组织,这一次会指示李庆贤等人犯案也是和组织交换的条件之一。但张万堂说他无法看着这么多小孩受害,所以多次和张丽娟谈过这件事,也因此在上周末下午在谈话过程中似乎有些衝突,那时张万堂就失手杀了张丽娟。」
「他说他是失手?」
「嗯。」大杜见对方蹙起眉头,便意识到陈大哥眉宇间的疑惑「事实上我也觉得有点怪,如果真的是失手的话,还能够这么郑定地销毁张丽娟手上的所有资料吗?我个人比较倾向于他是预谋,不过这也只能当作猜测,毕竟证据不足。」
「这样一来,从所有证据来看,整起案件也只能当做张丽娟是主嫌了,完全没有办法彻查他们口中的『组织』。」
「说实话关于所谓的『组织』,我们也只是听一些加害人的口供推出来的,根本没有什么实质证据可以证明这一连串的案件和那组织有直接关係。不对,所谓的组织说不定指的就是张家姊弟而已,很有可能根本没有任何什么更加庞大的幕后组织。」
「那薛有娢呢?那要怎么说?她还说组织成员涵盖非常广,而且也有明确指出张丽娟等人不过是国内的干部而已;还有那天车祸现场的那些人,很明显是有组织在操控吧?」
「车祸现场那些人全死光了,根本没办法问,而且你也知道那件事情也被明令不能再追查下去;还有你不知道吗?薛小姐的事情。」大杜看着有些激动的陈大哥,平淡地说「那位薛小姐前天接受了医疗人员的检验,她似乎拥有精疾病相关的病史,身上也有不少自残的伤口;嗯,不过从她各方面的情绪表现来看不难推断。你应该知道有精疾病的证人提出的资讯,有很大的机率是不会被採用的。」
「你应该很清楚,她说那些的时候都很正常,更何况也不是只有薛小姐一个人这么说——」忽地,陈大哥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闭上嘴巴,望着对面那张总是毫无起伏的脸,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你……是不是上面又有人说话了?」
大杜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望了对方一眼叹口气,遂转身往门口走「总之兇手基本上都抓到了,剩下的交给我就好。这阵子你也辛苦了,之后放个假好好休息吧。」
「杜子缘,你应该知道这不太正常。」陈大哥看着滞在门前的那抹宽大背影,低低地说「我不知道上面又想搞些什么,也不在乎,有些事情该去做的我就会去做。今天这案子证据不足,我会想尽办法把事情搞清楚;就算就这样结案了,我也不会当作是结束,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做。」
「嗯,但我没想到你是怀抱着执行正义的心理坐在这位子上。」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根本不敢有那样的想法。」
大杜微微撇过头,眼角馀光看见陈大哥用一种凛然的眼望着自己,那时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笑,但他知道自己的语气是有些上扬的「既然如此,陈大哥,作为你的朋友,我只能跟你说声保重。」
「嗯。」
「因为接下来会是一场恶战,」大杜转开门,离开前轻轻说了一句「我希望大哥你能够坚守这份理想直到最后,因为这圈子里真的很需要你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