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那件严重的事情是什么?我是不知道,我父亲不愿意提我也不敢问,你也知道我跟我父亲的关係,他不想说的事情我还是什么都不要问比较好,以免随时被摔上墙或是被拋上天,总之我不想瞬间失重而被扔飞向堡内各种地方。
所以总之我是不知道的。
但我知道的是,后来再过了几百年,也就是两个小屁孩终于长成了我和傅安培的父亲,而换成我和傅安培这两个屁孩都要去吸血鬼学校念书的时候,我的灾难就开始了。
我明明就不认识那个傅安培,要结仇也是他爸跟我爸结仇,这莫名其妙的小子成天跟在我后头暗算我是哪招?
要说,吸血鬼学校的读书期间很长,因为要念的知识非常多,死活不拖至少就得念个一百年,而这小子只小我两岁,比我晚两岁进学校,所以白话点来说,就是这个只小我两岁的无聊小子,就莫名其妙在学校里整了我九十八年。
对,整整九十八年。
虽然基本上来说,他整我的方式都很无聊,无聊到我可以一眼望穿,比如在我回家的路上设陷阱、或者在我抽屉里黏口香糖、甚或是把我的椅子拔掉一隻脚再装得若无其事塞回去想害我跌倒……
这种屁孩的伎俩,用来整一隻王族吸血鬼?
那个,我想要偶尔佛心大开装个中计让他自我满足一下都很困难。
路上设陷阱我不会飞回家吗?在抽屉黏口香糖我的感官那么敏锐会看不到吗?拔掉我椅子的椅脚我手一摸它就倒了好吗?
真是。
总之那九十八年的求学生活,是让我对傅安培这个无聊人士敬谢不敏。
十五天前,那时我搭着杜善威的车要出境,天边见到一个飞翔的白影,我那时就真心期盼不是这傢伙在我试炼期间又眼巴巴地跑来蹭热度。
但人生总是这样的,天不从人愿,这傢伙纠缠了我几百年,又知道我试炼没过的话可能会灰飞烟灭,我是不该期待他在这终于可以一偿宿愿的风口上,不会想要插上一脚,証明把古哲聪干掉的这个结果,也有他傅安培一份。
总归三个字来说,就是个经病。
「你们要去弄血对不对?」这会,眼见我和边孚急急下楼,傅安培这浑小子跟着我们跟的可勤劳,「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不要客气啊,需不需要我帮忙?」
他热切地说。
帮忙?亏他说的出口。
我回过头,抵住他就要跟我们搭上公车的额头,「不用了,你滚回你的傅家就好。」
他一脸真诚,「我是真的很想帮忙啊。」
我眉毛一挑,手一探,直接探进他怀里掏出一把药草,「那这是什么?」
他乾乾一笑。
那是什么?那是诱使吸血鬼无法控制欲望吸人血的某种毒草,叫魔鬼子,辛苦这小子了,这种草近年在台湾几乎绝跡,如果要弄到,还得花费七七十四十九个小时,认真恳切的好好去种呢。
这小子这么晚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不然不用拖到第十五天,我看他第一天就该到了。
「再见,不,最好别见。」公车司机就要关上车门,我冷冷地对车外的傅安培说。
但公车还没来得及开远──
「古哲聪,我这次一定要弄死你!」
傅安培忿忿的嘶吼声远远传来。
我翻了个白眼。
好目标、好好加油。在摇晃的车子里,嘴角一抽,我对他寄予深深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