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人感觉如何?脑子可还清楚?你脑子被砸了下, 实在万幸没出好歹。”
什么?什么叫没出好歹?
他侧过头, 看见江婷迈着步子走过来, 笑盈盈地看着他,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变成现在这样都是这个姓江的害的!
他怒不可遏,伸出血迹斑斑的手指着江婷,“你,你想谋害本官!”
“黄大人此言差矣,我方才已经极力让大家退后了,你自己不退伤着了如何能怪我?其他大人也没事啊。”
这时军医突然捏了下黄大人的腿,痛得他一阵惨叫。
军医道:“黄大人,您的腿骨折了,你先别动,我们为你包扎。”
黄大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更疼了,他好端端的,腿居然被自己人给炸断了!
他堂堂一个督军,居然被自己人给害了!回了京城他铁定要被笑掉大牙。
他怨恨地看着江婷,但江婷却没理他,而是和其他官员笑嘻嘻地讨论着方才的炸弹。
“如何,各位大人,这一枚炸弹,可能抵得上一百个将士?”
见识到了炸弹的威力后,在场的武将都夹紧尾巴谨慎道:“何止一百,就是两百个都抵得上啊!”
“太可怕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东西!”
“江大人,这就是你们贺家军的秘密武器吗?!”
黄大人离炸弹百步开外,居然都被伤成了这样。
这要是丢进北戎军里,一下炸死几十人肯定不在话下。
江婷含笑道:“正是,我们指挥使大人临行前特意将这些炸弹托付给我,命我留守边城,可惜的是这东西太难造出来了,目前我们手里只有十来颗。”
她看了一眼正哎哟哎哟惨叫着被军医抬上担架的黄大人,意有所指道:
“但有了炸弹,再加上两万边城驻军,守住边城四五天是不难的,到时候贺家军和丹东大营的援军就能及时赶来了。”
武将们连连点头,不由地对江婷说的话信服起来,威大将军也被说服,道:“那便依你的意思,派出八千贺家军去北部四镇,剩下两千留守城中。”
江婷闻言拱手抱拳,铿锵有力地应道:“是!大将军!”
江婷这次直接将炸弹拿出来给大家伙儿展示,也是有她的打算的。
既然她能弄出炸弹来,四皇子同样也能,所以她藏着掖着也没用,那还不如大大方方拿出来展示,趁着边城的武将们和京城来的督军们都在的时候,叫大家都知道,这是贺家军营的武器。
到时候四皇子的炸弹一出,旁人也很可能会认为是贺云琛进献给四皇子的,从而把他和四皇子看做是一派。
这样的话,四皇子要是对贺云琛下手的话,难免需要顾忌一些。
从边城回到贺家军营后,威大将军正式下令开始调兵遣将,贺家军营几乎全营出动,只留一些老弱病残留守。
九成的粮食和吃食全用牛车载着,跟在大部队后面,火头营也出动了所有腿脚齐全的火头军。
此次出征可以说这两年规模最大的一次,因此次大郢面临内忧外患,而北戎也几乎是想拼尽全力啃下边城这块硬骨头。
只要北戎占领了边城,那连带着边关的数个城镇和不远处的兴州,以及曾经的回鹄如今的回州都要进入北戎人的口袋。
自此中原以北的大片国土都要沦陷。
四皇子是末世来的穿越者,他没有什么领土的概念,他自信自己如今将边城拱手让出去了,待他登基后,又可以夺回来。
行于茫茫草原上,温暖的冬阳洒下来,路边的薄雪尽数融化,露出被霜打了的枯草。
那金灿灿的阳光倾泻在远处的雪顶上,叫江婷想起了去年冬天刚收复北部四镇时,贺云琛曾带她去看的日照金山。
不知不觉又要到一年了。
如今还没到最冷的时候,要打就要趁着现在打,待天气再冷些,就不适合和常年生活在北边的北戎交手了。
江婷问李泽和孔潇道:“你们是愿意随我留守边城,还是随大军去四镇?留守边城以防御为主,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出去正面迎敌,但去了四镇,也有更多表现的机会。”
李泽闻言叫道:“师父,难道在你心里,我是那种把战功看得比你还重要的人吗?我当然要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江婷嗤笑一声,“到底谁保护谁?”
她又看向孔潇道:“你呢,要去找赵轻鸿吗?”
孔潇摇摇头,坚定道:“我是你的亲兵,自然是跟着你。”
江婷笑道:“成,那你们两个都跟紧我,哪怕留在边城,也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边关上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人脸,林同知领着八千将士前往北部四镇,而江婷和胡同知则领着两千将士到了边城。
如今是备战状态,边城已经不许百姓再随便进出了,每日城门只开一个时辰,非必要不出城不进城,进出都要仔细搜身。
一些游商和胡商还有家在外地的人排着队等着离开边城,但边城本地的百姓倒还稳得住,毕竟大郢和北戎京城打仗,他们已经习以为常,而且他们祖辈都生活在这儿,又是大冬天的,往哪儿跑?
跑出去要是遇见了暴风雪或是遇见了北戎人,死在半路上也很有可能。
江婷自然还是住在贺家别院里,其他将士们住在城中大营,距离上次试爆炸弹后,已经过去了七天。
黄大人的伤恢复得如何江婷不知道,但她知道他肯定写信回京城找四皇子告状了。
她还专门前往黄大人的住处,“好心”地探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