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将两只手掌心朝下摊放于桌面,她呼了口气,瑟缩的身子渐渐放松,拉开桌子对面的椅子面对着他坐下,左手拿着酒精瓶,右手捏着棉签给伤口消毒。
“有点疼,忍一下。”
她低着头,注意力放在他的手背上,从他的角度看,她卷翘的睫毛一上一下地扑闪,中间小巧的鼻子莹润秀气,再往下,红润的樱桃小唇抿着,没扎牢的几根头发垂下,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手,见他一直不作声,以为他是疼得说不出话来,红唇微微嘟起,往他的手面上吹了口凉凉的气。
封霖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余光留意到这一幕的孟姣姣捏着棉签的手一颤,刚好在处理的是一道破皮较深的伤口,没留按重了一点,他微不可察地蹙眉,她猛地直了身子,整个人离他远了不少,面上隐隐的失措:“汗水味太重没来得及洗,熏到你了很抱歉。”
忙完晚饭高峰期后,她有去冲过一次澡洗去一身油烟汗水味,晚上卖些凉粥亮面不用开火。
她自己是闻不出味道,但封霖不一样,他是富家子弟,即便是丁点异味都受不了的吧。
她把药水和面前交给他,躲避他的眼,有些难堪:“要不你自己来吧。”
他锋利的剑眉拧得紧了些,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他冷着脸沉声吩咐:“继续。”
无法,人家毕竟是为了帮她才受的伤,往他的方向稍稍挪了挪椅子,比起刚才,距离远了不少,她的手臂几乎伸直,将将够棉签碰到他的手。
孟皎皎加快了上药的速度,两只手清理完,轮到他的小臂,犹豫了几秒,身子一点点地前倾,见他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情绪才放下心来,快速地上药。
凌晨一点多,马路上偶有一辆汽车飞驰而过,一地狼藉中,她小心翼翼地给他涂药水,指尖还是无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急忙出声道歉:“对不起。”
想了想,又郑重地补充:“谢谢你啊。”
嘴唇无声细微地开合,离得近,封霖终于看清她的口型。
万籁俱静,他沉沉的嗓音忽喊:“孟皎皎。”
陈述的口吻,上药的棉签停顿一刹,眉眼低垂,她抿了下嘴唇,轻不可闻地应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