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哑然。
岁属于走到死胡同还偏要顶着墙继续闯的类型。
说的好听点,他不允许为自己的过去后悔。
说的直白点,他倔得让我想扁他一顿。
……
最能表明他性格的事件是一个阴天。
高尔夫与酒店专业上同一门课程。
因为看起来会下雨,离开寝室时我提醒他们带伞。
“我打赌老天不会下雨。”
那次就只有岁没带。
一进教室就看到雨滴密麻地点在玻璃上。
岁输了——
“你敢不敢给老子下大些!”
他不顾周围的吼起来,怒视着窗外的天空,瞪着他的假想对手。
像是嘲笑他的坚持——
课间,淅淅沥沥的雨滴成了瓢泼的水帘。
“奶奶个腿!”
骂着家乡话,岁一脚踢翻自己的桌子,“你再下!有种你给老子再下!”
——用尽全力指向窗外,我很担心他的食指就这样被他自己给绷断。
酒店和高尔夫的人都在看他——
随后他很沉默地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下收捡散落一地的文具。
下课的时候雨势丝毫不减。
“和我共一把伞吧。”教学楼的出口前,我用轻松的语气邀请他。
“不了。”他大摇大摆的走进雨泊之中。
步调极慢,且专踩积水之处,每走一步看起去都使了极大的力气。
除了怪异实在不好形容。
……
死胖子问我他怎么了。
我说和老天爷玩输了在撒气。
宗介一下子笑了出来。
我们三个就这样保持着与岁等速的步幅,边走边聊。
到寝室楼门口的时候他停下来,骄傲(但并不骄傲)的扬起雨水耷拉的下巴,对着天空的方向比出中指。
左手和右手,伸出的中指笔直地插向空中。
宗介又笑了,死胖子一语不发。
我整条手臂痒了起来,数不清的东西在血管里撞来撞去,找寻出口。
我发现尽管自己使尽了全力也攥不紧两边的拳头,我的手指与手指与手指与手指与手指带着触电式的麻痹微微颤抖着。
我很羡慕雨中的岁。
我也想比中指。
但不知道该对着谁。
……
总之,
岁是这样的家伙。
他倔强幼稚的性格注定了后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