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礼拜已至后半。
牧师装扮的中年男人在讲台上证道——
节选新约圣经的一段福音,解读耶稣的话语和门徒的心理。
“彼得在这里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进去的时候牧师像语文老师一样提出问题。
我没管彼得的事情,和小处女坐在教堂后排临时添加的板凳上——
前面的座位已经满了。
我指着礼拜堂的彩绘玻璃。
——好看吧。
——七巧板一样。
“这种玻璃碎了都好看。”
小处女仰头望着玻璃的色彩——
眼里有我不能理解的羡慕。
……
礼拜的最后是圣餐——
教堂的义工们端起装满小杯与薯片的盘子,依次向信徒分发。
我领到小块薯片跟半杯兑水的红酒。
薯片是耶稣的身,红酒是耶稣的血。
我吃掉它们。
信徒们齐声念诵了什么。
薯片是原味的。
可我喜欢番茄。
……
礼拜结束后我们又留在原地听了很久教堂乐队的练习。
小处女说有信仰是很好的事情。
“我也想有信仰,但就是信不了。”
她回头望着礼拜堂后方书柜上整齐的和合本圣经。
“因为你不需要。”
我说要是哪天你快死了,就能看到上帝或者耶稣跟你说全是欧巴的天堂在前面等你。
……
我们听完乐队参差不齐的演奏。
礼堂的下一场叫做“新的赞美”。
天色渐晚,我们出了教堂。
在墙上写有藏文的店里吃啤酒羊肉。
小处女抽了万宝路。
我们准备走回欢乐广场。
那天的转折在黄离路的中央——
我跟小处女遇上一只临终的猫。
起先以为它在发情。
叫声凄厉。
不过很快就看出它刚被车轮轧过。
侧躺在马路中央,疯狂折腾着自己的身体。
像鱼在砧板上最后的挣扎——
拧毛巾式的滚翻,腾空跃起又徒然落下。
无法站立的四肢死命的挠动空气。
试图消化致命的痛楚。
嘴张的很大。
车来车往,偶有行人驻足观看。
白猫挣扎到马路中央的黄线上才终于停下。
死了,我说。
小处女点点头。
我们继续朝车站走。
……
要上575的时候她勾住我的衣角。
“你没洁癖的话。”
她说,
“我们回去把猫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