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鸣仰起头:“我是这些人的统帅,就算他们被炼成了阴兵,也得是我的兵,决不能被别人利用。”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看着破碎的山河:“我要给这里造天造天,引日偷月。”
这样,这些人许是还有修鬼道的可能。
魏如棠痛哭出声:“你把责任抗在肩上,那我呢?我呢!你把我放在哪里啊?”
“对不起……”
低低的一声,是时鸣对这个世界说的最后一句话。
下一瞬,他剑指青冥,毫无迟疑、毫无保留的全力一击,青冥回应给他们一声巨响,不知是否破裂,时鸣将所剩无几的活人送到了那个方向。
而后,他开始搬山动地。
昔有盘古头顶天脚踏地,呼出风云四季、开天辟地,时鸣做不到开天辟地,但最后,他的天闪成了天上的太阳,其他人所有的灵剑变成了染血的月亮,有日有月,有阴有阳,他的一身精气也散落在这微小的世界各处。
化终究只是化,能撕裂空间,也只能撕裂同一个界面的空间。
但是,他当下所做的这一切,早已远超一般化。
他想着期待着,这个世界可以运转,可以有四季。
想着这三万多人,还有修炼的机会。
只是,一万多年过去了,终究没能如愿。
他消散的太快,以至于没有看到,在他消散之后,全力奔跑回来的魏如棠。
就算他始终没有选择她,她也抛不开他。
她早就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但是,她无法接受恋人在受尽了背叛和万剑穿胸之后,又为了这些不值得的人消散了,但世界并未如他所愿。所以,最终变成了厉鬼。
因为心中有着太多的不平,她的名字也成了不平。
叶炽泪眼模糊。
哭到不能自已。
她咬了咬舌尖,她不是来哭的,走马观花看了一遍,有漏洞,有漏洞的!她要找出来!
这样想着,脑袋又是一阵剧痛。
什么东西能控制这么多人的梦境,还搞出来个“谕”,被炼化的阴兵最后为谁所用?这场覆灭的最大受益者是谁?还有那颗诡异的心脏?以及,那些人,真的会选择烧死时鸣老祖么?
就不能,还有别的选择么?
这便是真相么?
她不相信。
头痛欲裂,叶炽在大街上睁开眼睛。
喉咙干涩的无法言语。
天已经亮了,那颗灰白色的天闪挂在天上。
严春秾急急忙忙的找了过来:“你怎么睡在了大街上?谁叫你乱跑的?”
叶炽不答反问:“所以,魏如棠老祖并没有找到我们的住处,对不对?”
严春秾喃喃两声,皱着脸上干巴巴的皮肤:“魏如棠?你是说魏师姐?没有啊!……我想起来了!她化鬼了,还是厉鬼,你怎么知道她的?”
果然,叶炽眼睛眯了眯。
难怪出入禁制都不带波动。
从一开始,听到玄度声音开始,就不对了吧?
后面所看到的那些,是真的,也可能不是真的。
为了乱她心智,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三更确实比以往来得更早了,而且,她的三更甚至要早过其他人。
所以,她从地窖上来布阵检查住所,甚至在更早之前,针对她的三更就已经来了。
“呵。”叶炽嗤了一声,如此的区别对待、贵宾席位,自己对背后那操控之人来说,定然也是有些重要的。
很好,那这份区别对待和重要,都将成为她叶炽的筹码。
不等叶炽回答,严春秾又是一惊:“你的眼睛……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不听劝呢!”
“变成灰色了么?”叶炽问了一句,接着又道:“无妨,我这个人,不服输,不认命,只认自己。”
她确实万念俱灰过,但情绪都是反复的,永远不会反复的好像只剩下她如同野草一般的韧劲儿。
她告诉自己,别把看到的太当回事儿,也别因为识海灰了一大半儿就裹足不前,只要她还是她,她的识海哪怕还有一丝一毫属于她自己,就还有翻盘的可能。
两人回到穆良的居所,月出也不知道怎么挪到了一楼,语气急切:“叶,你的锅不见了。”
“什么!”严春秾猛拍脑壳:“怪我,昨晚一直是我抱着的!刚才离开的时候还在的,怎么会不见的?”
叶炽也没搞清楚,已经证明之前看到的不平并不是真正的不平,也检查了禁制,并没有丝毫被破坏修补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