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着广清喉咙的绳子逐渐收紧,他不直接将人杀死,而是用一种缓慢的、残忍的方式折磨着。
炎炎夏日,这一隅却同冰窖,磅礴业火不断散发冷意,伏冷霖的做法更令人寒意入骨。
指甲掐入掌心,刺破肌肤渗出血来也感觉不到疼痛,花燃克制着愤怒而发颤的身体。
“这里离问佛阵不远,你想不想赌一下看我能不能逃进阵里。”
伏冷霖要的是她活着的命,一旦她进入问佛阵就是个生死未卜的状态,无论是死还是活着出来,都不会是伏冷霖想要看见的,他也不可能为她冒着巨大风险进入问佛阵。
绳子松开,广清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咳得停不下来。
伏冷霖:“你不听话,这让我很不高兴。”
花燃低头,控制灵力在体内冲撞,经脉寸寸碎裂,一身修为尽散。
“阿燃!”
湛尘抬脚要往前走,业火忽而涌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冰冷阴邪,又在眨眼间转换为原样。
灵力的波及让方丈枯朽的身体摇摇欲坠,他的修为早在测算天机的时候耗尽,此刻真如一个平凡老人般慢慢朝广清走过去。
他蹲下轻拍着广清的背部,喂给广清一颗丹药。
“方丈,阿燃姐……”广清吞吞口水,声音无比沙哑,像是从嗓子眼儿硬挤出来。
方丈长叹一口气,“我看不清命数。”
如今他老弱,其他人病残,要如何抵抗伏冷霖?
他缓慢站起,捏碎手中一粒珠子,珠子散成无数金光落入花燃体内,伏冷霖阻止不及。
温暖的金光落入灵海,温和地拂过破碎的经脉,让疼痛不再明显。
花燃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冷汗打湿头发,眼前都因为疼痛而一片模糊。
方丈被击倒在地,伏冷霖逼问道:“那是什么?”
方丈咳嗽几下,呼吸困难,“让她好受一点,硬生生散尽修为,会把人疼死。”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心软,不用我动手你也活不了多久,你最好是努力活着,看着我如何成为这世上唯一的。”伏冷霖冷笑一声。
方丈:“伏冷霖,你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喜欢异想天开。”
“异想天开?”伏冷霖掐住方丈的脖子。
“如果不是你故意和我作对,我早就成功了,我说过在我成之后可以帮你突破成佛,可惜你蠢得太固执,身体老朽的感觉如何?你还能撑到几时?”
方丈看不见伏冷霖的脸,但可以想象出对方偏执的情。
他喉咙胀痛,想说句话也已经说不来出。
伏冷霖将方丈扔下,转头看向花燃,她的表情确实没有一开始扭曲。
灵力强势探入花燃的皮肉骨骼,反复冲刷探视,伏冷霖确定方丈没有留下其他东西后,开始修复花燃的经脉。
他要的就是花燃痛苦,清楚知道背叛他的下场。
经脉并不是完全修复,而是最简单粗暴地粘贴在一起,痛感比起毁掉来更胜一筹。
反复的毁坏和修复中,花燃逐渐变得虚弱,嘴唇发白,头发湿哒哒贴在脸上。
在花燃即将撑不住时,伏冷霖捏开她的嘴塞进一颗丹药,“给你两天时间,把实力恢复如初。”
他不需要一个废人,恶念化身仅此一个,炼人丹的材料必须够好。
有市无价的丹药落入口中,经脉一点点的恢复,这种缓慢的过程比刚才还要折磨,刺密的疼痛犹如万针穿刺。
方丈站在原地,忽的喷出一口血来。
天上星盘混乱,看不出结局,他半生修为化成种子种入花燃体内,只希望在这一场博弈里,花燃能赢。
方丈倒地,缓缓闭上眼睛,广清扑过来,嘶哑的嗓音吼叫道:“方丈,方丈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广清茫然抬头,将求救的目光放在唯一剩下的人身上,呜咽道:“大师兄,我们该怎么办啊?”
眼看花燃被带走,愤怒险些将湛尘吞噬,此时被广清一喊,理智回归体内。
方丈……方丈……
过往如烟,他痛苦地扶住额头,各种情绪在脑中拉扯,如箭穿心。
湛尘半跪在地,身体向前倾,一颗平安扣从衣领出划出。
这是一个做工粗劣的平安扣,边缘粗糙,做得不够圆,薄厚不一,像是初学者练手的残次品。
他伸手紧紧握住平安扣,掌心被勒得发疼,业火一点点淡下,脑中的声音不甘地折服下去。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力量的重要!这副软弱的躯壳就应当被抛弃!我等着我们融为一体的一天……
湛尘重重喘息着,所踩着的地面上凝出一层灰白色的薄霜,被破碎的指甲扣出几道血痕。
他眼中的黑又浓重几分,眉间火焰不停跳动。
伸出去想触碰广清的手犹豫一刻又收回,目光落在已无呼吸的方丈身上,时光在这一刻仿佛停滞。
他收回目光,“方丈圆寂,广圆爱钻牛角尖担不起重任,寺中剩下的人寥寥无几,你需要撑到净光寺,别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