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苇靠近,近到足以再次感受到竹雅仓促的呼吸,近到可以听到彼此心跳乱奏的节拍。
然后他终于被一把推开。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不能对你……」竹雅吞了一口口水说:「我无法对你產生喜欢的感觉。」
舒苇往后躺在软垫上。
「真是过份呢……算了。」他不屑地说。
竹雅依然沉默。
舒苇闷哼了一口气。
「其实你真的可以不用太在意前男友的事情,男人嘛……分隔两地的情侣十个有十个都是这样的下场,更何况你们还是刚进入大学的新血,在开满野花的花原上谁都会忍不住都採几朵自己看上的漂亮花儿。」舒苇躺在软垫之中,看着竹雅的表情变化,「如果你还想跟我抱怨你前男友的话,我倒是可以听。」
「不是这样的,阿健他不是……这样。」竹雅皱紧眉头。
「不是这样?好吧,我是不懂他。那你又是怎样?」舒苇平淡地说着:「你现在跑来跟我上床不就是为了让你前男友好看吗?你等等就会去散播这个消息让你前男友知道,证明你也是可以找别的男人上床,我有猜错吗?」
「我不会做这种事情。」
「是吗?好吧。」舒苇停顿许久才说:「你真是个蠢女人,蠢到家的蠢女人,蠢到连我都想不到更适合形容你愚蠢的形容词。」
竹雅咬着下唇没有回应。
舒苇的房间就这样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舒苇都可以把巧克力奶茶喝到见底。
「不过我是会负起责任的,这样说也许有点马后炮,但我不是那种人。」
竹雅缓缓地点头,随口嗯了一声。
「雨真大呢。」
「对啊。」
「你骑车来吗?」
「对啊。」
「怎么知道我家的?」
「你同学。」
「是吗?好吧。」舒苇一贯的口头禪结束了这段话题。
海边的遮阳伞依旧存在,提防依旧存在,远方岛屿依旧存在,低矮民房与民宿也一同淋着每天都会降下的大雨。不在的是那些钓客与衝浪客,阳台上还留着零星忘了收进去的衣服,晒过又湿了。
这里很冷清,本来就是个乡下地方,这里只有夏天才会有些热闹,临海的城市总是如此。不晓得那些游客是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大雨,他们都在拼着自己的运气,跟天公伯赌博,然而没有赢过,大雨每天都会下。
舒苇一直在想,自己应该会在这里做个了断,对自己的人生、对这个世界、对未来,他一直在想这件事,他一直想死。但没想到今天却有个蠢女人捣乱了他的行程表,闯入了他的生活。这让他不禁起了一个糟糕的念头。
也许……也许我还可以再试试看吗?
他的念头直到竹雅走出房门才停止,他在自家的屋簷下看着那个刚才与他缠绵的女人正可怜兮兮地淋着雨,并穿上透明的浅蓝雨衣,戴上蓝绿色的安全帽,跨上蓝黑色排气量一百一十立方公分的摩托车。
竹雅朝屋簷下的舒苇看去,后者举起手,表示道别。
「我想我还会再来。」竹雅的声音没有被雨声干扰,很清楚。
「是吗?好的。」舒苇回道。
机车的影子最后消失在沿海公路的尽头。
舒苇关上了大门,走回房间。
他看着刚刚两人在上面做爱的床垫,顺着地心引力倒上床垫,然后右手伸进自己的短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