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宋溪浔同样在掩饰十年来对妹妹脸颊肉的怀念。
尚迁迹本来都想好了怎么开始话题来让姐姐了解到现在的自己的,可是她竟然连自己说话都不好好听,不知道在想哪个狗男人,或者狐狸精女人。
气得她转过身安静等早餐,不再理后面的人了。
宋溪浔看着妹妹的后脑勺,那人现在完全没有再和她说话的意思,不会是看穿了自己所想,觉得自己是个变态要远离吧,明明只是想捏捏她的脸…
直到两人买完早餐回到教室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第一节数学课,班主任发现班上第一名坐在窗边的角落,只好强制排好了全班的位置,把几个最活跃的分散到教室对角线的两个点,第一名自然而然地和第二名成为了同桌,排在了第一排的正中间。
宋溪浔本来不在意新同桌是谁,只要不吵到自己正常学习就好,但是现在看着尚迁迹面无表情的侧脸,她对这位新同桌有了一种压迫感,不过更多的还是想捏捏妹妹的脸。
尚迁迹昨天是故意选了角落的位置的,小学初中九年,她一直有个改不过来的毛病——上课睡觉。
不管老师对她抱有多高的期望,她上课还是能睡得很香。
可能是因为家里总是有家庭教师每天盯着她一个人的原因,久而久之她发现学校的班课不听也行,反正在家上课的时间比在学校的还长,学会的东西也更多。
最重要的是,她晚上的睡眠质量差,上课才是睡眠效率最高的时候,每天只能上课补觉来恢复精力,然后晚上在家上辅导课。
总而言之,她这个毛病是改不过来的,也没人要求她改,于是就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用余光看着宋溪浔腰板挺直,双眼紧盯着老师认真听讲的样子,为了自己在姐姐心目中作为学霸的形象,尚迁迹发誓今天上课绝对不会睡着!
下课铃响了,可能因为是第一节课,数学老师没有拖堂,径直走出了教室。
宋溪浔看着最后一页幻灯片上的题目的答案,对照着自己的过程,发现解题思路不一样,但她也不明白自己错在哪一步。
本想去办公室问老师,忽然想起她旁边还坐着一个学霸。
宋溪浔转头看向尚迁迹,只见面前的人身体前倾,两只手臂把桌上的数学书挡了个全,页码都没露出来,半张脸都埋在手臂之间,微卷的刘海快要挡住双眼,闭着眼睛睡得很安稳。
宋溪浔凑近看能看到尚迁迹的睫毛,眼角下的泪痣,还有脸压在手臂上挤出来的脸颊肉。
想把她拍醒问数学题,顺便捏一把脸,捏住脸颊往两边拉的话手感是不是和面团一样,还是那种会弹回来的面团。
宋溪浔可耻想着不如趁着妹妹睡着快速摸一下,她不捏,就摸摸而已。
头上的小天使对她说这样会被当成变态的。
小恶魔反驳只是摸一下脸又不会掉一块肉。
小天使刚想开口,宋溪浔的手反应得比大脑更快,指尖轻碰上对方的脸,心里想着快收回来,但是尚迁迹连睫毛都没抖一下,看来睡得真的很沉。
小恶魔的体积成倍增长,一口吞下了小天使。
宋溪浔忍不住开始摩挲着尚迁迹脸上那一小块雪白的皮肤,虽然是在夏天,妹妹的脸摸起来也没有黏黏的细汗,温度似乎比自己的手指还低。
这么一想,尚迁迹好像从小就体弱多病的,感冒发烧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每天都能看到家里的阿姨追着她喂药。
妹妹总是会躲在自己身后,眼泪汪汪地说药很苦,这时候宋溪浔就会拿起碗假装喝了一口,对她说不苦的,你看姐姐都喝了之类的话,最后尚迁迹还是会苦着脸把一整碗都喝完,挂着眼泪来问自己要糖。
陷入回忆的宋溪浔在感受到后排同学怪的视线后,还是收回了在同桌脸上作乱的手,装作无事发生继续看数学题。
看不懂。
哪来的根号十?
她这下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要找尚迁迹的本意是想问题目,看着旁边这人熟睡的样子,刚开学就在班主任的课上睡觉,考试却是年级第一。
被人超越的不甘本来已经被重逢的复杂心情压了下来,这时候又再次破土而出,宋溪浔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旁边的竞争对手,再看看屏幕上碍眼的根号十,还是决定拿着练习本去办公室直接问老师。
在班级门口闲聊的刘妙亲眼目睹了宋溪浔从慈母般地摸着孩子的脸,到嫌弃地看着像是欠了几百万不还的欠债人,再不还钱今晚就鲨了你,变脸技术恐怖如斯。她不禁开始担心尚迁迹小小年纪能不能看清同桌的真面目,考第一名太危险了,还好她考不上。
上课铃响了,宋溪浔还在老师办公室。
尚迁迹睁开双眼看向空着的座位,眼里没有丝毫睡醒时的朦胧。
再看看幻灯片上的题目,然后又闭上了眼。
右脸似乎还留存着那人手指的温度,和自己不同,姐姐的身体总是温暖的,无论是掌心还是怀抱。
不知道更深处也会是这样吗?那种地方绝不能被别人触碰,她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