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悦任由胡梓睿贴着,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清博初中的饭菜是不是很好啊?”黄诗瑶好地问道。
“…嗯,挺好的。”程嘉悦咬了一口手里的吐司,随口回应道。
“唔,是不用抢的那种吗!?”胡梓睿惊讶地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黄诗瑶斜眼看她。
“喂!那你这个问题不也是废话吗!”
“没有你的废!”
“你的才最废!”
……
被两人夹在中间推搡的程嘉悦无奈地站起身,借着上厕所的理由才勉强脱离了纷争。
“去哪里?”尚迁迹看着她的同桌放下笔。
“啊,什么去哪里?”宋溪浔拿起一片吐司疑惑地看着尚迁迹。
“…没什么。”
“今天没有买牛奶吗?”宋溪浔注意到那人桌上只有一袋吐司,没有往日里的纯牛奶。
“小卖部里没有了。”尚迁迹趴在桌上闷闷地答道。
“多喝热水。”宋溪浔正经地提醒道。
“……”尚迁迹沉默地继续啃吐司了。
“没有了吗?那我给你倒…”宋溪浔拿过她桌上的空水杯就要走。
“不要!”尚迁迹抢过水杯,看着对方被自己吓得愣在原地,只好又尴尬地说道:“我自己去好了。”
“好吧。”宋溪浔看到那人急着走开的样子,诧异地缓缓坐下。
尚迁迹一走进饮水间就和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对方手里白色的药丸散了一地。
她后退了半步,忍耐着心中的烦闷,刚想蹲下身帮忙捡起来,一抬头看清楚那人的脸之后反倒是漠然地绕开了这一地的狼藉,若无其事地走到饮水机前接水。
看着对方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模样,程嘉悦弯腰捡药的手一顿,站起身后故作镇定地问道:“她知道吗?”
“谁知道什么?”尚迁迹关掉热水开关,侧过身斜睨着身后的人,毫不掩饰其中的轻蔑和不屑。
“你喜欢的那个人,”程嘉悦不再去捡地上的药,她跨步走到那人身边,随后撂下手上的药瓶,安静的饮水间内响起不小的碰撞声,同时平视着身边的人继续道:“她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以前做过什么事吗?”
空气凝固了数秒。
尚迁迹缓缓地把水杯放到饮水机上,像是才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似的,她转过身亲近地牵起对方的右手,软下语气乞求道:“不知道呢,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她?”
“什…”程嘉悦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还没来得及说话,右手被牢牢抓住的同时又被猛然向前拉拽了一把。
对方的动作在她眼里像是被调慢了倍速,右手传来的寒意在炎热的今天似乎渗透了她的全身血液,本能的恐慌促使自己拼命挣扎——只是为时已晚。
一阵剧烈的灼烧感从右手臂传到大脑,她倒吸一口凉气,颤抖地扶着右手,靠在墙边勉强保持住平衡,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无动于衷的样子。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尚迁迹并不理会身边人粗重的喘息声,她的目光也没有在那可怖的伤口上停留半秒。
她在温水下细致地洗完手,拿起还在冒热气的空杯盖上杯盖,这才瞥向墙边浑身颤抖的那个人,冷笑一声开口道:
“我知道你不敢说,对吗?”
“…你这个恶魔。”程嘉悦忍下疼痛带来的泪水,咬牙切齿地沉声道。
“啊,还有那个手表,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当是送给你的了吧,”走出饮水间的时候尚迁迹忽然想起这件事,环视周围没有任何人,于是又随口补充道:“毕竟卖掉也够你们全家一年的开销了。”
与此同时,教室前面的胡梓睿和黄诗瑶还在打闹,从后门走来的刘妙嘴里啧啧作响,一脸痛心疾首地坐到座位上。
“他说有啥事?”潘穗琪凑近问道。
刚才是门外的陌生学生找她们,她的同桌立刻就屁颠屁颠地跑出去了。
“还能啥事啊,找迁迹的呗,”刘妙故意加大音量,探头观察着讲台前低头学习的那个人,继续说道:“人家说是昨天借了她的笔,刚才特地来还的。”
“那笔呢?”潘穗琪十分配合地追问道。
“哎呀,说是要当面还。”刘妙加重了“当面”两字。
宋溪浔:……
明明是她借的笔,而且她昨天说了不用还。
“想什么呢?”尚迁迹看着宋溪浔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不断拔盖笔帽,皱着眉头苦大仇深的样子,连自己回来都没注意到,便伸手在她眼前挥了一下。
“…没有。”宋溪浔叹了一口气,大腿上突然一重,她低头看着那人躺下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便伸手戳了戳妹妹的脸,无奈地提醒道:“教室里还有人呢。”
想到刚才刘妙的话,她心情复杂地补充道:“过一会门外可能又有要找你的人了…”
“噢…”尚迁迹牵起宋溪浔的左手放在眼前专心地把玩,时不时伸进指缝之间揉搓着,随口应道:“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可以咬吗?”她抓着那人的手,期待地看着上方的人。
宋溪浔被这个怪的要求吓得愣了半秒,低头看着对方眼巴巴的样子,本能地就要答应:“可以…不是!你…干嘛总想咬我…”
“我不是说过了吗…”已经微张开嘴的尚迁迹听到那人的后半句话又有点委屈,认真地小声说道:“因为我喜欢你。”
“…那你轻点咬。”宋溪浔慌张地避开眼接触,最后还是妥协了。
门边的胡梓睿见到程嘉悦就热情地抱紧了她,激动地问道:“我能再吃一片果酱吐司吗!?”
“嗯…可以。”接触时右臂的伤口又是一阵疼痛,她强装镇定地背过手,没有让身边的人看出来任何端倪。
“好耶!!!”胡梓睿欣喜地拿出吐司涂上果酱。
程嘉悦从书包里拿出校服外套,咬牙忍耐着那一处钻心的疼,背对着胡梓睿缓缓套进右边的衣袖,穿戴整齐后的她抬起头正要转身,却和身前的宋溪浔对上视线。
“你的手…”宋溪浔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只是被那像是伤口一样深红色的痕迹吓得不知所措。
“…你看错了。”程嘉悦转过身,平静地回应道。
“可是…唔。”宋溪浔刚想继续追问,突然感到右手手指一疼,她低头小声嗔怪地唤道:“迁迹…”
“啊,对不起,没控制好力度…”尚迁迹自责地立即道歉。
“…没关系。”
宋溪浔再次抬起头时,刚才身边的人已经走出教室了。
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