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英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买了买了,花了三块钱,我觉得还可以,建树,这个星期的买菜钱……”
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丈夫的脸色有些黑。
“什么枕巾要三块钱?”陈建树眉头皱了起?来。
宋小英脸上的笑有些僵,给他解释道:“建树,我买了一对,这送人的结婚礼品都是成双成对的。”
他刚才明明还说不能送太轻的,这三块钱也算可以了吧?
陈建树脸色不好看,语重?心长地跟她说:“我以为?送对一块的搪瓷杯就可以了,小英,现在咱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预支的工资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下个月呢。”
宋小英看他这个样?子,顿时就心疼起?他来,刚才犹豫的编草帽也不再犹豫了,“建树,是我的错,我应该回来跟你商量过再买的,雪梅那里?,我找她学的。”
陈建树脸上的色才缓和过来,跟她道:“小英,咱们再坚持一些时间,等债还清就好了。”
宋小英马上道:“建树,我知道的。”
因为?拿了一个星期的菜钱去买了枕巾,陈建树又得给宋小英想办法借了几块钱回来买菜。
没有钱的窘迫让陈建树心里?滋生了个想法,他想到了昨天前往市外救援厂里?机械材料的时候,那掉到草丛里?的那半麻袋机械材料。
……
傍晚的时候,冯峻打?算把门外的一小块地修整一下,怕下雨弄得太多泥浆,踩到屋里?去,他到外面找了些石块回来,填了条路,找人要了些竹子,围了个到膝盖高的围栏。
有邻居过来凑热闹,问他围起?来做什么,这么矮的围栏,围还不如不围。
冯峻说道:“看能不能种些菜。”
邻居花婶一听种菜就来了精,这个她有经验,还能给他传授经验。
她指导道:“你得挖个排水的渠,还有你这门口的泥不行,这些泥里?面的沙太多了,你最?好是找那些塘泥,就是水塘下面的淤泥,这些泥肥沃……”
冯峻和她聊了几句,最?后?决定?找些木板回来围个菜圃。
花婶看他干活利索,人又长得精,早上那会?儿还看到他背着孩子做家务,又勤快又顾家,越看越喜欢。
可惜的是,他不是自己女婿。
不过还是热情地在旁边建议,“那还不如自己买包水泥回来砌呢,要是你会?的话自己砌也行,不会?就找人,我认识个瓦泥匠,手艺还不错,给你问问也成。”
冯峻处理着手上的竹子,闻言抬了下头,嘴上说道:“如果有手艺好的就麻烦花婶帮忙牵个线,我打?算把家里?的再修一下。”
花婶好地问,“咋啦?你们家打?算修个浴室?不是已经隔了一间浴室出来了吗?”
冯峻说道:“排水处修得不够好,浴室空间小了些,冬天不好放孩子的澡盆。”
花婶就道:“行,我给你递个话,我跟你说,这个人手艺是真?不错,人也老实,我和他算是挺熟的了,做事一点儿也不含糊,不像外面有些人多干一点儿活就多收一份费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罗蔓青抱着孩子从屋里?走?出来,听到花婶这样?说,不由也问了句,“花婶,这位师傅还会?贴砖粉墙吗?”
正?好她租的那房子要装修,瞻瞻回来,又加上上班,还没腾出手去弄那店的事。
要是有瓦泥匠,也可以先问问。
冯峻停下了手上的活儿,看向罗蔓青,“蔓青你要给房子贴砖和粉墙?”
罗蔓青点了点头,顿了下又补充道:“不是这边的房子。”
等回屋,哄孩子睡觉的时候,冯峻才问起?罗蔓青来,“蔓青,你说的房子是哪里?的房子?”
听到他这冷不丁地问,罗蔓青转了转头,发现他眸光紧盯着自己。
这会?儿的他也洗了澡,上身一件白色的背心,下身一条短裤,眉目干净俊朗,他正?坐在床沿边,离她不到一米距离,能感受到他身上强势的气息。
罗蔓青半躺在床上,旁边是已经睡了的女儿,灯光昏黄,不知道怎么的,感觉他声音里?带了几分谆谆善诱。
她租的那房子,她原本打?算带着女儿住的,工资不高的话顺便?再整个裁缝店,但现在,他带了孩子回来,孩子比较跟他,他对孩子也比较上心,她就不可能把孩子带走?。
还有就是,住机械厂家属院会?比双井街那边的房子要好一些。
现在那房子只能先开店,毕竟付了房租,也不好放着不用?,只要她把店开起?来,身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的。
“我在双井街那边租了个店面,打?算弄个裁缝店。”
冯峻视线没从她脸上移开,“蔓青,你怎么会?想到开裁缝店的?你不是还要上班吗?”
罗蔓青没说裁缝店是她的退路,她原本最?坏的打?算是,她没能找到新的工作,她还能开个店,有个进项,她才好把女儿带到身边。
“我觉得我挺穷的,到时候我会?请个裁缝看店。”
“蔓青,明天带我去看看你的店,如果没有太大改动的话,我来做吧,不用?再另外请人了。 ”
罗蔓青惊讶地看着他,“你会?吗?”
冯峻嗯了一声,“简单的还行。”
说完去一衣服口袋里?给她拿了个钱包,他脸色平静地道:“蔓青,这是我两?个季度的工资,还有之前的存款,你以前没拿,我都存进了银行,存折你拿着,密码是你生日,零散的三百块放在钱包里?,你看一下,票也在钱包里?面。”
罗蔓青眼睛微瞪,眼前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他手上捏着一个存折、一个钱包,他嘴里?还说密码是她的生日。
刚结婚的时候他就说过,他家族的男人的工资都上交给媳妇,他的钱自然也交给她保管。
但那会?儿,她觉得责任重?大,她自己是个花钱比较大手大脚的人,怕把他的存款给花了,又或者把钱弄丢了,所以就没拿这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