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诺跟我说他喜欢唸书想念更多的时候,我总会感觉到自己作为母亲的无能…..」母亲开始啜泣,梁诺感觉有什么东西紧紧扼住自己的脖子,无处可宣洩的悲哀让他亲手撕掉他刚学会写几个字要给母亲的信。
他不再去问母亲太难的问题,花更多时间发呆,甚至有时候跟母亲抱怨参考书上的东西很难,各种暗示拙劣的想表达自己这样就很好,他从没有想到为了取悦父母而开始唸书的行为会变相的给父母带给压力,他可以不读书但不想令父母多一件忧心的事。
母亲会给他一个笑容,有时候脆弱、孱弱的让他有点发颤。
就像他开始闹脾气说自己没有那么爱唸书,母亲却也更固执的带回更多的书,他们之间的笑容没那么多了,但他却感受到母亲更殷切的某种想愿种在身上。
有时候特别困乏的时候他还是会去翻那些书,有时候他读的尽兴忍不住笑了出来,被刚回到家的母亲看到,他困窘的把书重新放回去,却捕捉到母亲脸上欣慰而愧疚的笑容,心里一个颤动,可他也不清楚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绪,读也不是不读也不是,他彆扭的直接躲回房间去。
家里的情况让他睡眠都极浅,以至于他的房门刚被推开的时候他就醒了。
父亲的掌心带茧有点笨拙的轻碰他的头,带着几声叹息,母亲又开始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我们对梁诺这个孩子已经够亏欠,不能让他这样,就算是工作的更多,我也要让这个小孩得到适切的发展,我们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但这个孩子不一样。」
父母亲之间后来的讲话声极小,梁诺再怎么努力顶着浓浓的睡意还是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一阵凉让他从梦中清醒,梁诺看着手边全新的参考书,有时候会为了之前那段该唸不唸的岁月感到五味杂陈。
不管哪科的老师似乎都对他上课睡觉的行为见怪不怪,这并不是一所特别好的学校,上课内容还在衔接国中的课程,也许是因为他总能交出不错的小考成绩,又也许是老师们有所耳闻他的国中表现,能不管则不管他也乐得轻松。
学期才刚开始高一这届却开始进行骚动,因为陆陆续续有些人知道自己的直属学长姐是谁,恨不得想要跟全世界炫耀一样,弄的整届高一人心惶惶,深怕自己没有学长姐认领。梁诺从不在乎这种东西,与其说是不在乎不如说是他从不特别期待什么,以至于当有个女声不客气地在他下课时间将他叫起来他被惊吓了一阵。
「你叫梁诺吧,我是你的直属学姊。」
梁诺揉了揉眼睛,刚被从沉睡叫醒他的眼睛迷迷濛濛的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只觉得声音有礼的生分,半梦半醒之间他只傻愣愣的点了头,随意应个声,低头打算继续睡。
对方见梁诺的反应也不觉得无礼,淡淡地笑了声,转过头跟旁边的同学交代几句就像风一般的离去,姿态优雅的仿佛没有受到任何拒绝。
「这是你直属学姊要给你的东西。」
抓紧了梁诺总算清醒了的某个时刻,邻座的同学赶紧将一个纸条递给梁诺,像是深怕梁诺一个不悦不愿意收下。
「慕深深,二年甲班。」
字跡很清秀,一勾一捺都很讲究,却也不会过于匠气,包含着些女子的娇柔,梁诺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却也仅是多看了几眼就把纸条丢入抽屉。
「学姊说你如果有什么问题想要问可以去她班上,不在班上应该就在学生会那里。」
「恩。」梁诺知道自己不需要什么直属,应的也随便。
「大家都很羡慕你欸,慕深深学姊超正的。」邻座的同学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搭了几句话。
「你想要就给你吧。」梁诺慵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