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素裳少女由廊庑下走出,只见她清丽秀雅,眉宇间一股淡淡的书卷气,艳丽虽不如可人三分,清秀却更胜一筹,正是长风镖局大小姐卫遥岑。
卫遥岑闻听方旭之言,微笑道:“由衷之言,谈何取笑,你这套刀法是经过凌老爷子亲手指点,已得其中精髓,江湖中如你一般精通的人物怕是不多。”
“昨夜我便遇到了一个。”方旭接过卫遥岑递过的手巾拭了拭汗,说道:“而且刀法精熟,应是凌家嫡传。”
“凌家庄有人来京了,凭三家交情,怎未登门?”卫遥岑美丽的眼睛中闪过狐疑之色。
“许是难言之隐吧。”方旭不愿多谈,扯起另一话题,“昨日我还见到了宋中。”
当下方旭便将昨日遇见宋中的事情说了一遍,卫遥岑蛾眉轻蹙,“那人用袖子接住了宋中的”脱手穿心剑“?”
方旭郑重地点了点头,“不错,你该晓得,宋中的”一剑穿心“凌厉非常,我也不敢直撄其锋,而那个年轻人竟然用袍袖接住这一剑,不知是何来路。”
“少林破衲功?”卫遥岑说道。
方旭摇了摇头,“此人武功不像少林刚猛一路。”
“武当派的流云飞袖?”
方旭迟疑了下,“虽说内劲淳厚,但多了几分诡异阴柔。”
卫遥岑又连说了四五种功法来历,方旭总是觉得似是而非,摇头否认。
“那我也无法了,未能亲见,实难知其根底。”卫遥岑无奈放弃。
“遥岑你博学多闻,见微知著,若你当面,自可看穿来历。”方旭嘻笑奉承道。
“可有些人的心思我总是看不透。”卫遥岑秋波流转,语含嗔怪。
方旭知其所指,连忙打个哈哈,顾左右而言他,“晚饭不必等我,仙居那里今夜还有应酬。”
“又是去见那位新来的花魁娘子?”卫遥岑美目微闪。
方旭贴近遥岑娇靥,轻声道:“吃醋了?”
未等佳人生嗔,方大少举步就走,迎面却又来了一个灰袍青年。
青年与卫遥岑容貌有几分相似,只是脸庞棱角分明,显得刚毅非常。
“你又去哪里?”青年对着方旭沉声喝问。
“哦,铁衣,今夜约了邓通与荣王在仙居小聚,时候不早,我先去了。”方旭似乎不愿与青年纠缠,打个招呼就要走人。
青年却不愿放过他,“整日里交结权贵,纵情声色,不务正途,有这心思该多打理镖局生意才是。”
“是是是。”方旭连连点头,“镖局生意反正有你、遥岑和六爷打理,我全都放心,我先走了。”
“你……”见着扬长而去的方旭,青年有怒无处发,狠狠捶了下廊柱。
“哥,方旭天性不羁,犯不着与他置气。”卫遥岑上前软语劝慰。
青年正是卫遥岑长兄卫铁衣,闻听之后哼了一声,“都是你把他宠坏了。”
“咱们三个从小相依为命,一起长大,何必难为他做不愿意的事呢。”
“你啊,镖局这些年出多入少,坐吃山空,再这么下去,怕是你的嫁妆都置办不起喽。”卫铁衣长叹一声。
“哥——”即便黠慧如卫遥岑,也被自家哥哥这句半真半假的调侃之言,弄得晕生双颊,大发娇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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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馆。
白少川与丁寿耳朵紧紧贴着听音铜管,色凝重。
邓通去而复返。
“邓官人,这是何物?”可人问道。
“一对玉珏。”比之适才,邓通话语中少了几分卖弄,多了份真挚。
“可人姑娘请看,这对玉珏玉工巧妙,分则为珏,合则为璧,且还镂刻八字小篆”日精月魄,天作之合“,其寓意当可比得上姑娘的破镜重圆,合钗而簪……”
尼玛,你小子泡妞还真下血本啊!贴着耳朵的丁寿忍不住暗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