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外,亮如白昼。
两排内侍宫娥高举宫灯,分立两侧阶陛,张太后端坐高台,面罩寒霜,身后侍立着司礼监诸位大珰,幸灾乐祸地看着下面跪候的刘瑾等人。
“刘瑾!”张太后冷声喝道。
“奴婢在。”刘瑾应声拜伏。
“先皇和哀家念着你们几个多年来侍奉东宫,薄有微劳,让你们个个执掌重权,可你们却不思感恩,反把皇上给弄丢了,还有什么话说?”张太后的话语中透出浓浓怒意。
“奴婢有罪。”刘瑾等人伏地请罪。
张太后冷哼一声,司礼监掌印王岳俯身道:“太后明鉴,宫内有些小人借近幸之便导皇上饮宴观游,朝臣对此多有物议,此番若不加以严惩,以儆效尤,怕日后此风愈演愈烈,有损皇上声名。”
未待张太后开言,刘瑾叩首,道:“只消平安寻回皇上,奴婢杀剐存留,全凭上意。”
司礼监首席秉笔范亨冷笑道:“怎么寻?”
丘聚怨毒地斜睨了他一眼,沉声道:“厂卫九城大索,相信不消多时便可觅得圣踪。”
秉笔太监徐智嗤笑一声,“宫外传来消息,四九城如今鸡飞狗跳的,还是没寻到皇上踪迹,若是东厂还由王公公执掌,怎会如此没用。”
“好了,当务之急是寻回皇上,说这些没用的事作什么。”太后不耐烦打断道。
怎么没用了,我的太后哎,大晚上我们几个不睡觉的给刘瑾上眼药,不就是想着把东厂拿回来,范亨心中叫着屈,猛然瞥见一个小太监往这里探头探脑地偷看。
“太后在此,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拉下去。”范亨一指小太监喝道。
“太后饶命,范公公饶命。”小太监不等侍卫近身,就往地上一跪,不住磕头求饶,“是魏彬和马永成二位公公回来了,奴婢过来报信。”
太后猛地站起,向前走了几步,喜道:“皇上回来了!”
小太监一脸茫然,“没见到皇上。”
众人闻言都是面色一变。
“唤他二人上来。”太后寒声道。
魏彬二人一看眼前阵势,就知道大事不好,慌忙跪地行礼。
“奴婢拜见太……。”
“皇上在哪儿?”太后不等二人说完,便焦急问道。
哪知一听这话,二人脸上尽是惊恐之色,“皇上还没回来?!”
他们两个自不会说在青楼里和寿宁侯府起了冲突,最终走散,只说途遇丁寿,皇上让他们先回来,二人不敢抗命才自行回宫。
“就是说你们不知道皇上而今在哪儿?”太后眼帘低垂,冷笑问道。
二人摇头,“奴婢不知。”
“拉下去,廷杖伺候。”张太后衣袖轻挥。
大汉将军按住二人,询问道:“太后,打多少?”
“打到皇上回来为止。”
“太后饶命啊!”“饶了奴婢吧!”二人惨叫着被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