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才是大草原上的雄鹰,将来兀良哈定会在将军带领下威压各部,称霸草原。”
丁寿好话不要钱一样往外喷着,把个草原汉子吹得忽悠忽悠的,革儿孛罗哈哈大笑道:“说得没错,此番讨封若是阿爸原封袭职,将来定会将部落交于我手,什么巴图孟克、亦不剌太师,定要让他们臣服于我大兀良哈。”
丁寿故作惊讶,道:“将军想为花当大人讨都督官职?可按照朝廷惯例一向是降等袭职啊?”
“此间巡抚托信与某,说只要多送良马,他自会请人在朝中为朵颜说好话,请大皇帝陛下恩准袭封。”革儿孛罗打了个酒嗝道。
“那信可在?借某一观。”丁寿急声道。
他这番急切的模样引起了革儿孛罗警觉,按住腰间道:“你看它作什么?”
丁寿自知失态,故作平淡地笑道:“没什么,只是陛下对前年朵颜破关之事甚为恼怒,仅靠给陛下多送几匹好马,怕是将军难以如愿。”
革儿孛罗摇头道:“马不是给大皇帝陛下的,这次进贡好马不过一百匹,另外两百匹是送给此地巡抚的。”说完革儿孛罗颇有几分心疼样子,道:“都是兀良哈各部草原精选的好马。”
“送?难道这车大人空手收礼,就没给个信物凭据么?”丁寿追问道。
革儿孛罗疑惑地摇了摇头,让二爷好不失望。
丁寿低头思索了一番,抬首笑道:“这么说这些好马都是朵颜各部拼凑而出,并非将军独有,那这讨封之功怕是难以独占了。”
“为何不能?谁说的?老子劈了他。”革儿孛罗激动地站了起来,口中说得厉害,却也心中打鼓,难免有几分色厉内荏。
“将军稍安勿躁,在下另有一大功相赠。”丁寿秘一笑:“必保将军如愿以偿。”
“真的?”革儿孛罗瞪大了眼睛,热切问道:“什么功劳?”
“边市。”
“边市?”革儿孛罗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朵颜三卫边市皆设在辽东,广宁、开平等市近泰宁、褔余,而远朵颜,边民交易实为不便,况且……”丁寿顿了一顿,轻笑道:“如今镇守开原的参将乃是崔鉴,不知朵颜诸部可敢大胆前往广顺关边市?”
革儿孛罗一声冷哼,将酒碗摔个粉碎,丁寿这话勾起了他心中的一番旧恨,弘治十二年朵颜诸部三百余人前往互市,被辽东总兵李杲与巡抚张玉、镇守太监任良合谋,于宴席间伏兵尽杀,并报称三卫入寇,官军大捷,后经弘治皇帝查实,将张玉等人免职,那时候率兵带头操刀的就是这位出身辽阳崔氏将门的崔鉴。
“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吃一堑,长一智,就是说在一个沟里摔倒,就要知道一次教训,这些文官话有几分可信,将军该知道了吧。”丁寿老在在地说道。
革儿孛罗紧咬牙关,一字一字道:“马已交给了他,还能如何?”
丁寿不答,只是扯开话题道:“将军以为,若在靠近朵颜部的位置选一关口作为边市,可能让花当大人满意?”
革儿孛罗一把握住丁寿双手,激动难以抑制:“大人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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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衙门后堂。
车霆安坐于上,身前一个身材魁梧的武官正在低声禀报。
“标下安排在驿站的人回禀说,那伙锦衣卫与朵颜蒙人先是摔跤比箭,后来又聚在一起喝酒唱曲,直到深夜。”
车霆不屑地哼了一声:“还以为他有个功名能够自重身份,没想到还是自甘堕落,有辱斯文,这武人实不足与谋。”
那武将听了讪讪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车霆扫了他一眼,继续问道。
武将上前附在车霆耳边低声私语一阵。
车霆皱了皱眉,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夜长梦多啊!”蓦地扭身道:“桂勇。”
“标下在。”武将躬身应命。
“马上派人持本官书信进京面见谢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