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啊?!”
轮椅少年眼单纯不带杂念地看着你又重复了遍问题,然后认真解释:“我妈妈以前也经常跟叔叔们这样,我问他们在干什么,有个叔叔告诉我这样是在口交。姐姐,你舒服吗?”
一时间,你CPU烧了——这是在开黄腔吗?要是在学校里,你一定会冲过去暴打这种傻逼猥琐男,可——对象是个像要询问二元一次方程怎么解的清秀小男孩······
终于,你回怒吼:“舒服个屁!你给老娘闭嘴!!”
陆星舟笑出了声:“小弟弟,这种问题可不能乱问,绝对会被讨厌的。不过,或许也不能怪你,你那叔叔是干什么的?”
“不记得了,好像是做生意的。”
“那难怪了,做生意的都没下限。”陆星舟恍然大悟。
顾逢恩依然坐姿挺拔,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如同在进行一场单人军训。
张大海也被少年的话吸引了注意:“叔叔们?你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妈妈以前是做盲人推拿的,后来店里不要她了,她就待在家里做个体户,以前店里的客人会来找她。”
客人,叔叔们,口······你听着觉得不对劲,张大海也沉声问:“你妈妈是盲人?”
“不是的,妈妈最早在工厂上班,后来妈妈怀了孕工厂就不敢要她了,因为前阵子刚有个孕妇在工作时劳累过度晕倒,没了孩子。本来她生下我后要回厂里,可······不太记得了,总之是没回去去了推拿店,因为那里工资高,但要假装成盲人,妈妈说客人就喜欢眼睛看不见的,那样才放心。不过后来她真的瞎了。”
你吓了一跳,已经完全没心思计较方才的乌龙了,追问:“发生了什么?”
少年垂下眼,吸了吸鼻子:“妈妈装瞎子被发现了,有几个女人到店里说她犯法,要让警察抓她去坐牢。她很害怕,就用剪刀戳自己的眼睛,虽然送去了医院,但两只眼球已经坏死了。”
这次,你真的从椅子上摔下去了,豆沙包赶紧将你扶起来。你摆手:“行了行了,不用说了,对不起,我就随便问问你不用理我的。”
陆星舟却还跟听故事似的一脸好地追问:“那后来呢?有坐牢吗?”
这也太没眼色了!问这些完全是在揭人伤疤啊!何况······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只在新闻上才会碰到的惨剧!
结果,反倒是少年来安慰你了:“没什么的,这是好事呀。这之后,妈妈就不用去坐牢了,那几个女人也不为难她了。虽然有一段时间妈妈待在家里什么事都做不了,但她说她长得漂亮收费又便宜,那些胆小的叔叔们迟早会找她的,后来果然被她说中了,叔叔们一来家里又能开暖气了!冬天就不冷了!”
少年露出个真心诚意的笑容,似乎回忆起了一段温暖的过往,你却连着打了两个哆嗦。
豆沙包担忧地看了你一眼,语气不快道:“行了,有些事可以私下聊,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别人的经历感兴趣。”
你想说些宽慰的话,可——
如果是闺蜜失恋了,同桌挂科了,你可以立刻送上奶茶一杯拍拍他们的肩说“那都不是事”,可少年口中的故事实在太过沉重,你只能僵在椅子上,第一次感受到言语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