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压住喉间的脏话,咬着后槽牙道:“不劳公子费心,奴婢天生丽质。”
姜时镜站起身的动作一顿,呵了一声。
桑枝:“?”
就该让褚偃把你做成丧尸,专吃牙儿这种恋爱脑。
屋内只剩她一人后,她全身的力刹那卸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黏腻地沾在皮肤上,就连额间都冒了层细密的汗珠。
果然什么都好只会害了她,还好还好,脑袋还在脖子上。
一只极小的蜘蛛艰难地穿过地板上黏腻的血渍,爬上了桑枝的小腿,再一点点地挪到她的鼻尖,让她能第一时间发现它。
视线内突然出现一抹黑点就已经把桑枝吓得够呛,仔细看清是蜘蛛后,她差点原地起飞。
“好家伙,你怎么从姜时镜的身上爬回来了?”
她伸手把小蜘蛛从鼻尖取下,放在手心里。
拖原主身体的福,即使她精上已经怕得快把蜘蛛扔出去,但手却稳健地拖着小东西,抖都不带抖一下。
小蜘蛛在她手心里转来转去,透明的蛛丝缠着她的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
“你怕他?”桑枝歪了歪头,不解道,“他不会发现你。”
只见小蜘蛛转得更急了,似乎是怕桑枝再把它放回姜时镜身上,努力地用蛛丝解释危险。
桑枝有趣地张开五指想把指间的蛛丝拉断,发现它们坚韧有力,不像普通蛛丝般脆弱,她把指间都扯红了,蛛丝也顽强地缠绕在五指之间。
直到小蜘蛛快转晕了,她才慢吞吞地说:“他身上的蛊虫都是死的,威胁不到你,再说了人蛊虫好好地待在香囊内,就算活过来也跑不出来。”
“等等。”
她猛地坐直身体,那么大量的死蛊混在一起,中间掺着一两只休眠体蛊虫就算是教主来了,也发现不了。
他从哪里收集来得那么多死蛊?
“桑桑,嬷嬷说这屋子今晚不能住人了,要我们收拾东西去二等丫鬟的房内宿一晚。”木果走进屋内,小心翼翼地说道。
像是怕打扰到牙儿,她走路蹑手蹑脚地。
桑枝条件反射地把手藏到身后,小蜘蛛乖巧地爬到其他地方隐藏自己,留下指间缠绕的蛛丝泛着银光。
“好。”她应了声,等手心内瘙痒消失才撑着站起身来,先前跪得久了,膝盖酸痛得厉害。
木果快速地瞄了一眼被盖得严严实实的牙儿,见她方才面不改色地靠坐在尸体的床板边上,惊异道:“姜公子说得没错。”
桑枝:“?”
“你胆子真的好大。”
桑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瞅了一眼,差点窒息,她方才只担心自己的脑袋,完全忘记了身后还躺着个死不瞑目被她强行合上眼的牙儿。
她哆嗦着酸痛的膝盖,朝木果伸手:“扶,扶我一把,腿软。”
木果:“?你刚才不是这样的。”
牙儿的后事办得非常体面,毕竟死一个犯事的丫鬟,并不是多大的事情,大多府内也都是裹张草席扔乱葬岗了事。
屋子暂时无法住人,牙儿负责的位置又空闲了下来,嬷嬷就索性将桑枝和木果一起升为了二等丫鬟,去前院做事。
但桑枝原先照顾花草的活计,一时之间无法找到其他合适的人选。
她虽然升了二等,但要做的活反而多了好几倍。
不止要去前院伺候,空闲时还要回后院打理花草,每隔两日再去值夜班。
工厂里的驴见了都要摇头。
第二日,五更天刚到。
还在梦里的桑枝就被木果晃醒:“快起来,我们该去前院了,桑桑,快醒醒……”
木果边推她边穿衣服,穿到一半,见桑枝无动于衷甚至还翻了个身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天都没亮,我是早八课,不是去上猝死课。”
木果没听懂,只当她还在做梦。
上前把被子用力掀开,抓着桑枝的肩膀就疯狂摇:“醒醒,我们今日第一天上工,若是迟到了是要挨嬷嬷骂的。”
“什么?他要挂我科?”桑枝一激灵,猛地清醒了过来。
茫然地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又看了一眼已经穿上新衣服的木果。
哦,她穿越了来着。
桑枝用双手揉搓了一下脸颊:“等我十分……半烛香,我很快。”她把乱糟糟跑到前面的头发拢在一起,扔到后面。
在木果惊诧地注视下,快速地换衣洗漱,又按照原主记忆里的样子给自己盘了一个发髻。
再抹上厚重的脂粉,掩盖原本艳丽白嫩的样貌。
木果站在旁边想要劝阻:“桑桑,你已经长得很好看了,就不要抹脂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