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沉了下去,溪水淹没头顶,水面上恢复风平浪静。
许久之后,湖面猛然冲出一个人影,白砚大口的喘着气,眼却更加的清明。
“砺操行以修德业,当自重,甘淡泊以守清贫,当自省。谋善举以泽众生,当自励。吾心若磐石,性如青松,当慎独,慎微.....”
他暂停了一下,而后又脸上露出轻微释然的笑,
“更当慎欲。”
白砚起身回房,却遇到门口的刘氏。
她的脸色苍白,态却温柔。
一边咳嗽一边问道,“你又去啦?”
白砚点点头,准备回房。
“我知你久不曾这样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砚的脚步一顿,眼有些犹豫,而后摇摇头,轻声道,“无事,我只是最近有些疲乏罢了。”
刘氏知晓他向来不是心事外漏之人,也问不出什么,于是只好低声说道,“那你好生休息。”她叮嘱道。
白砚的目光柔和下来,“母亲也应当多照顾自己。”
二人虽说是母子,但是看起来关系并不像别的母子一般亲密,反而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拘谨。
但是二人好像已经习惯了这般相处。
刘氏点点头,似是又要咳嗽,但却被她强行咽了下去,脸上也因此浮起一丝血气,看起来倒是气色好些。
嘴角弯起一丝微笑,客气道,“你也是。”紧了紧衣裳。
月色如水,二人也各自回了屋。
绮兰这段时间的生活过的甚是滋润,她再也不用应付徐老爷那个糟老头子了,徐府的钱财随便她挥霍,晚上她要是无聊就去找柳琴打发时间,日子快活地不得了,除了偶尔徐治贤那厮会过来给她找麻烦。
不过这都问题不大,等到她招婿入赘之后这一切问题都引刃而解了,而她现在已经有了目标。
元宝在帮绮兰仿制琴的时候,也知道了绮兰有了新目标,不过她却有些担忧。
“那柳公子可该怎么办?”元宝说的有些隐晦。
刘公子这些年对绮兰吧,不说掏心掏肺,但也是真心实意了,要是没有柳公子,绮兰绝对走不到今天这一步,两个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元宝从小就跟着绮兰,对于这两个人的事情一清二楚,她也知道柳公子在奶奶身上倾注了到底有多少。
柳公子虽然嘴上不说,可他对绮兰的情谊大家都看在眼里,话语会骗人,但是眼睛跟行动绝对不会。
若是柳公子知道奶奶有别的目标,而且还想招别人入赘,那后果,元宝想都不敢想。
绮兰嘴里说的话也是凉薄又现实,“他一个青楼出身的男子,我怎么可能能招他入赘,他是为了我做了不少,我可以在别的方面多弥补他些,至于入赘肯定是不可能的,他肯定能明白我的苦衷的。”
绮兰这么一说,元宝就知道奶奶心里是认真的了。
元宝虽然觉得柳公子可怜,但是也没有多说,因为她知道,奶奶一向如此,心里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元宝找遍了闻洲城的大牛,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仿制嵩音的师傅,新做的那把琴把嵩音仿制了个九成九,连年岁久带来的木漆脱色都做的十分逼真。
绮兰检查对比了一下,完全没问题,这才带着它去了骊山书院。
这次去骊山书院,
绮兰做足了准备,提前从衣料铺子定做了新的裙子,用的是上好的流光碎沙的布料,总走见有金光粼粼的感觉,因为是量体裁衣,裙子掐腰做的刚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将她的身材的优势勾勒的显现无疑。
连续一周饮食清淡,喝水只喝自己秘制的玫瑰花露,整个人在行走跟说话间,都是一股从内散发到外的玫瑰馨香。
她这次去可见他可不能再梳成妇人发髻,她挑了一个时下最流行的少女发髻,整个人都显得轻灵活泼。
她一番捯饬完,元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半晌才反应过来,“恐怕是那天上的仙见了奶奶,都要被奶奶勾的下了凡吧。”
绮兰笑眯了眼,元宝的这番话无疑是给了她信心,这次她一定能让那人被自己的美貌臣服。
前两次那是因为自己没有好好打扮,这才让他忽略了自己的美貌。
想到这里,绮兰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没关系,这次她一定会知道他叫什么。
等到了骊山书院,元宝给门口的看管塞了些银两,绮兰一路顺通无阻的来到了书院的学堂,里面传来沉静而又十分悦耳的讲书声。
一人身着素纱单衣,穿行于学生之间,他的手里拿着书卷,娓娓道来。像是一副古朴的画卷,静谧优雅。
不过他很快就停止了讲课,因为他发现学堂里开始有些窃窃私语,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学堂外的一处地方。
他寻着众人的目光往外望去,不期然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也不怪学堂内的学生都被吸引,实在是那道身影过于夺目。
她的身形高挑纤细,不盈一握的腰间挂着珍珠玛瑙的腰链,行走间玉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如同云间仙乐,她的莲步轻移,一张脸美的如同仙子下凡,脸上还挂着勾人慑魄的笑,难怪众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去。
白砚放下手里的书,轻轻敲了一下戒尺,顿时拉回众人的注意力。
众人心叫不妙。
“今日到此为止,回去将今日的讲的课程抄写二十遍,完不成着明日便不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