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啊,尝尝便够了,保重小命要紧。
祝煊伺候重病之人一般,有条不紊的喂她喝了姜汤,吃了蜜饯儿,最后净了口,屋里的烛火方才熄灭。
有过刚才的肌肤之亲,两人也没再分被,直接裹进了一张锦被里,他自身后拥着她。
沈兰溪也难得乖巧,缩在他怀里,拉至眼睛的锦被却是被他掖到了小巧的下巴下。
“郎君今夜怎么来了?”沈兰溪问。
“你与陆夫人的事,祖母知道了。”祝煊道。
闻言,沈兰溪倒是没有多惊讶,就当时庄子外那么些人,这事若是没有传开,才会让她生疑。
她脑子灵光一闪,问:“祖母派你来抓我回去的?”
祝煊额角青筋一抽,捉摸不透似的问,“祖母在你心里,威严如斯?”
“不是祖母,澄哥儿日日念着你,正好我明日休沐,便来接你回去。”
沈兰溪撇撇嘴,对他这话丝毫不信。
祝允澄哪里是念着她,分明是也想出来玩儿!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在黑暗中道:“怎敢劳烦夫君亲自来接,你速速归去,我料理完这里的事便带人回去。”
祝煊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还没玩儿够?出来八日了。”
从前不觉得如何,她不在的这几日才觉察出些清冷来。廊下虽亮着烛火,但推门进去寻她不见,竟是尝出些孤家寡人的孤零感。
沈兰溪不语,以沉默对答。
好日子,哪里有够的?
静了一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后颈。
“再留一日,后日回府。”祝煊抢先道,“不许讨价还价。”
沈兰溪张开的嘴又闭上,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她没瞧见,身后那人缓缓笑了。
--
承安侯府。
一早,祝煊便传了信,说是要明日再回府。
祝允澄坐在下首,闷闷不乐的吃着碗里的饭。
老夫人心疼坏了,哄道:“左右你今儿个也放假,出府去找你小舅舅玩儿吧,身上可还有银子,曾祖母让花嬷嬷再给你拿点。”
“褚睢英前几日惹恼了大舅,挨了马鞭还没好,我昨儿放学后去瞧过了。”祝允澄有气无力的道,把不高兴直接写在了脸上。
他咬了口包子,嚼吧嚼吧咽下,道:“曾祖母,为何我母亲可以去庄子上玩儿,父亲也可以去,就我不行呢?”
这话说得可怜,那瘪着嘴的小模样一副要哭了的架势,老夫人有些受不住,“乖乖诶……”
花嬷嬷上前,小声道:“老夫人,郎君也在庄子上。”
老夫人经她一提点,默了默,道:“罢了罢了,想去便去吧,但是明儿得跟着你父亲一同回来。”
祝允澄面色一喜,包子也不吃了,立马喜形于色的起身行礼,“多谢曾祖母!”
骑马比马车快多了,两个时辰后祝允澄便站在了庄子里,随着下人一同往里走。
硕大的一片冰湖上,水面被日头晒得晃眼,却是见一道藏蓝色人影像一阵风似的滑过,轻飘飘的。
沈兰溪!
果真如他想得那般,这人在这儿好吃好喝好玩的!
“嗳,小郎君……”下人连忙喊。
祝允澄冲他们摆摆手,“你们前去安顿吧,不必跟着!”
沈兰溪一转身,便见一人朝她跑来,险些收势不及撞到他。
她玩儿了一身汗,他也脸颊红扑扑的,一双眼睛泛着亮光瞧她的鞋子。
“你怎么来了?”沈兰溪惊讶道。
被问及,祝允澄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母亲玩儿得乐不思蜀,便是父亲也多留了一日,我自是被曾祖母派来带你们回去的。”
提起老夫人,沈兰溪柳眉一动,扯着他去旁边坐,诱哄的问:“想不想玩儿?”
祝允澄又扫了一眼她的鞋子,扭头不答,一副等人哄的架势。
沈兰溪才不惯着小孩儿,做生意似的有来有往,“我问你一事,你如实答,我便送你一件,很好玩儿的。”
祝允澄又哼一声,别扭道:“什么事?”
“你曾祖母真的气我与陆家的传言?”沈兰溪这话问得,里面还藏了一个问题,但却欺负小孩儿听不出来。
“你怎么不问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