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祝允澄坐在书案前抄书,一副目不斜视,认真专注的模样,坚决不抬头瞧那两人。
哼!父亲总是教训他注意礼仪,他自己还青天白日的抱抱啊!
被放下软榻上的沈兰溪,轻扯了下祝煊腰间的大带,“此次可有受伤?衣裳脱了给我瞧瞧。”
祝允澄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瞧向里间。
他还在这儿啊!
祝煊轻咳一声,压下要燎原的火,道:“没有伤。”
他说罢,似是生怕沈兰溪扯她大带,连忙又道:“我给你带了肉干回来,很好吃。”
“牛肉干?”沈兰溪来了兴趣。
祝煊刚要点头,有人坐不住了。
哒哒哒的脚步声靠近,身后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声儿,“父亲,我也要吃!”
祝煊闭了闭眼,喉咙里滚出一个字,“好。”
他回来后先进了宫,一回府便先回了院子,还未去给老夫人请安。
“一起去吧,祖母收到你今日回来的消息,早早的就让人准备饭菜给你接风洗尘了。”沈兰溪道。
这么久没见宝贝孙子,老夫人早就望眼欲穿的盼着了,一见到人,便直呼瘦了,得好生补补。
祝夫人也是方才过来的,一双眼睛在自己儿子身上扫了一圈,虽是瞧着有些疲累,但瞧着无恙,这才安心不少。
沈兰溪见怪不怪的耷拉着耳朵听着,拆开那风干的肉,撕了一小块扔进嘴里,瘦而不柴,很有嚼劲,味道虽是不及后世的科技狠活儿,但也不差。
“这一路风餐露宿的辛苦了,脸色也不甚好,祖母让人炖了汤,一会儿多喝一碗。”老夫人心疼道。
“多谢祖母。”祝煊道,扯了另一个包裹来,“孙儿带了些东西回来,劳祖母给各院儿分一分吧。”
布兜打开,里面大块儿的宝石险些闪瞎人眼。
沈兰溪嘴里还嚼着肉干,一双眼睛长在了那块通透的红得似是滴血的鸡血石上,好漂亮啊!
那块蓝色的也好看,像是写满了秘的海洋色,还有那……
“瞧着品相不错,正好那馋嘴的要过生辰了,正好给她打一副头面来。”老夫人摸了摸那沁凉的宝石道。
祝煊侧眼,瞧向那看得挪不开眼的人,摸了摸自己的袖袋里佚的盒子,故意道:“娘子要过生辰了?”
沈兰溪倏地瞪圆眼,立马谴责道:“你竟是不知!”
祝允澄吃着香喷喷的肉干,却是不念及自己的父亲,拱火道:“我都知道的!父亲竟然不知,哎!”
祝煊瞧向自己吧嗒吧嗒吃个不停的胖儿子,险些气笑了,互相扎刀道:“少吃些,你都胖了。”
祝允澄丝毫不听他这话,又往嘴里扔了一条肉干,振振有词,“哪里有胖,我去岁的衣裳还能穿得上呢。”
闻言,沈兰溪立马趁机告状,“就是胖了,你还抢我的肉吃!”
“你吃的比我多!”祝允澄是小,但不傻,急乎乎的为自己辩解。
“我比你高,自是吃的多。”沈兰溪骄傲道。
祝允澄捏了捏小肉手,“哼!再过两年我也会长高的!”
祝煊被他俩叽叽喳喳的吵得头疼,悄声往后退了两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瞧戏似的看。
自沈兰溪在祖母面前放开性子,这院儿里就难得安静,难为祖母没训斥这俩人没规矩,兀自与母亲商量着那宝石料子打些什么首饰。
祝煊喝了杯热茶,疲惫渐渐浮了上来。
“你要么先回去歇一会儿?离开饭还有两个时辰呢。”沈兰溪靠过来,小声道。
这俩亲亲腻腻的,甚是惹人眼,老夫人抬眸扫了过来,心疼乖孙道:“祖母让人早些摆饭吧,你父亲晚些回来随便吃两口就行了,不等他了。”
沈兰溪:“……”
这样也行?
吃到嘴里的酸辣鱼告诉她,这样还真行。
祝家主下值回来时,几人刚刚放下筷著,瞧见一桌子的残羹冷炙时,愣了。
“回来了”,老夫人说了句,扭头吩咐婢女,“去让人煮碗面来,有什么菜就随便放点就行,不用麻烦。”
婢女嘴角抽了抽,丝毫不敢抬头去看祝家主脸色,屈膝应了声是,匆匆的走了。
祝家主哑言一瞬,也明白了过来,瞧向自己儿子,问:“此行可还顺利?”
“尚可,多谢父亲记挂。”祝煊道。
老夫人瞧不下去了,打发他道:“快回去歇息吧,瞧那脸色差的。”
沈兰溪吃饱喝足,也顺势告退。
西院儿,祝煊在里面沐浴,沈兰溪让绿娆收拾了他包裹里的脏衣服,明儿拿去清洗。
“娘子,这玄铁可还要留着?”绿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