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娆收到眼示意,给了诊银,又掏了一个红封,这才将人送出了门。
屋子里只剩得他们二人,沈兰溪压低声音,故意臊他,“是在客栈那次有了的诶~”
祝煊一根手指竖在她嘴边,一副正经模样:“别说,仔细孩子听到了。”
客栈浴桶小,两人挤着洗,水漫了一地,翌日甚至赔了店家银子……
沈兰溪惊讶得瞪圆了眼睛,这人竟还知胎教?!
“这十月要辛苦娘子了,怀胎不易,万事要仔细,府衙离得不甚远,若是有事,便差人来知会我一声,记着了吗?”祝煊殷殷切切的叮嘱。
沈兰溪拜拜手,嫌他太过絮叨,“你去上值吧,有绿娆和阿芙在,事事自是妥帖。”
难得停了雨,今日田里抢收,祝煊应了肖萍前去帮忙,此时也确实不早了。
“我晌午不定能回来用饭,你若是饿了就吃,不必等我。”
说罢,祝煊摸了摸她脑袋,脚步一转出了门。
烈阳当空,田里的人挽起裤腿光脚踩在里面,豆大的汗珠滴进泥水里,再也寻不见踪迹。
祝煊与肖萍分头去瞧过,见着那分散的田地都有人去夏收,这才安心了。
忙到日暮时才回,祝煊瞧见园子里边吃点心边慢吞吞散步的人时,只觉一身的疲惫顿消,快走几步迎上去,搀扶着她的手臂。
绿娆顺势退后两步,远远的跟着。
“今日可乖?”祝煊问。
沈兰溪看着他笑得狡黠,抓着点心的手指了指自己肚子,反问道:“你是问他还是我?”
祝煊顿了下,换了回答:“你。”
这样被管教的词放在她身上,别扭的紧,沈兰溪却浑然不觉,仰着脑袋问,“若是乖,可有什么奖励?”
祝煊的视线在那笑盈盈的脸上停留一瞬,拉着她避开女婢的眼睛,在那红润的唇上亲了下,尝到了水蜜桃的清甜。
“这个够吗?”他盯着她问。
沈兰溪脸颊白里透着粉,语气似是有些勉强,骄矜道:“凑合吧。”
祝煊抬手抹去她唇上的水渍,道:“起风了,回去吧,也该给祖母去封信,告诉她与母亲这个好消息。”
晴了两日又是雨,雨势比先前还要大,百姓并没有因这突如其来的雨停下,一个个的身披雨蓑继续收粮食。
祝煊在肖萍处,听得这人碎碎念,忽的,一个府衙里的官吏跑来,色焦急的道:“启禀两位大人,城南的桥被冲塌了!”
肖萍险些一口热水呛到,忙问:“可有人伤亡?”
“且不知晓,是巡逻回来的人禀报的。”
肖萍果断。道:“让衙里的人准备,两两出去瞧瞧周边,除了城南的桥,可还有旁的——”
话没说完,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官吏又跑了来,“启禀大人,山洪了!”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外面树枝摇晃,沈兰溪被这动静从歇晌中吵醒,趿拉着鞋去开门, 瞬间一兜妖风扑了满脸。
乌云密布, 不过申时, 天已经黑沉沉的像是入了夜,极像是一口大锅罩在头顶, 压抑的很。
“娘子, 您怀着身孕不可受凉, 还是快进屋里吧。”绿娆脚步匆匆的过来,劝道。
滂沱大雨被风吹得胡乱的刮, 只几步路,绿娆身上的衣裙已被打湿了大半。
两人进了屋, 沈兰溪拿了她的一件衣裳给她换, “先去换上,仔细着凉。”
绿娆愣了一瞬, 随即立马跪在了地上, 俯首叩头道:“娘子明查,婢子对您绝无二心, 对郎君也绝无半点心思,婢子今日若有一句虚言, 愿受天打雷劈!”
沈兰溪被她这动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躲过这个大礼, 懵懵的脑袋霎时清明了些,有些无奈的解释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瞧你衣衫湿了, 恐感风寒……”
是她糊涂了, 把自己穿过的衣裳给身边人穿,若是遇上心思不正的,那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都说一孕傻三年,她才刚孕便开始傻了吗?
沈兰溪在心里批评了自己两句,与还跪在地上的绿娆道:“起来吧,去拿一条新帕子擦擦去。”
“多谢娘子!”绿娆松了口气。
沈兰溪瞧着她擦拭的动作,语重心长道:“我日子过得和美,也想你、元宝和阿芙都能过得好,在高门大院里做妾,做通房,选不如在外头做人家的正头娘子来得舒服自在。这些道理,你能想通便好,我也就不多嘴说什么了。你们年岁也到了,若是哪日有了心仪的郎君,大大方方的与我禀来,我自是会欢欢喜喜的送你们出嫁,还会贴你们一份嫁妆银子。”
“多谢娘子!娘子的话,婢子一会儿就与阿芙说去!”绿娆喜盈盈的道。
说罢,把方才取来的信递给她,“娘子,这是元宝送来的。”
那姑娘给她送银子来了?
沈兰溪接过,径直拆了开来。
薄薄的几层纸张,除却一封信,余下的是银票。
沈兰溪顿生惊喜,果然,是三张百两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