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为了拿下西京的地皮,投入了大量的钱财,如今钱被套住无法变现,梁家资金链断链,周转不灵,已经走向了末路。
“那家港资公司的幕后主人如果是那位宁先生的话,三哥,我或许该夸你一句情深似海?你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拱手将项目让给宁家,怎么?你是想拿这两个项目去讨好宁家?讨好我那位可怜妹妹的娘家人?”
“可——”
“你是这种人吗?”
“你天生情感淡薄,冷情冷性,不识情爱,任何人对你来说都是一样的,只分有价值还是没有价值而已。”
“三哥,你有病”
梁又薇指着心脏的位置:“你这里是没有感情的,你的血都是冷的,所以就连你父母死了,你也哭不出来,你的堂兄说你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他没说错,你的确是啊”
“说起来,我们才是同类吧?你藏得那样深、那样好,没有人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连我那个好妹妹都未曾窥探到半分,可我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说来也是凑巧,她托朋友去查外祖吃的药是治疗什么的,去查外祖的就诊记录,结果阴差阳错遇到了一位许久没见过的朋友。
那位朋友从前和她一个高中,只不过中途转学,所以他并不知道谢权的未婚妻另有他人,反倒是找了话题和她叙旧,聊到了三年前他在美国和谢权有过一面之缘的事。
他说:“谢先生的主治医生是我同学的老师,我刚好和他很熟,过去找朋友的时候,正好遇上了谢先生,他那会儿刚接受治疗出来,所以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医生为患者保密是基本的职业操守,谢权身份特殊,他的病历一直是高度机密,可他因为认识谢权,所以想办法偷看到了谢权的病历资料,这才知道谢权原来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最为严重时,五感缺失,根本察觉不到外界的昼夜轮换,阴阳变化。
只是这种事对普通人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打击,更别提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少爷,要是传出去,只怕会引起不小的议论。
他偶然得知如此大的秘辛,这些年也不敢往外说,毕竟谢家家大业大,要想查到是谁将消息曝光出去的,易如反掌,他可得罪不起谢家。
只不过梁又薇是谢权的未婚妻,他回国几天听说谢家都要办喜事了,既然两人都快成婚了,作为另一半,梁又薇也有权利得知另一半的健康状况。
他本是好意给梁又薇提个醒,未曾想阴差阳错给梁又薇送了一个天大的“惊喜”。
“三哥,你说如果姒姒知道自己的丈夫原来是个精病患者,她会怎么想呢?她会怕你吧”
“一个没法自控的精病,随时都可能会伤害到旁人,她怎么会不害怕呢?也许,她还会觉得你是个骗子,刻意隐瞒自己的病史,骗她踏进你这个火坑。”
梁又薇越说越兴奋,向来温柔的五官如今变得扭曲可怖,“你说,我要不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呢?”
男人眸色愈发深邃,如同化不开的稠墨,“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
见目的达到,梁又薇弯着唇角,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我要你。”
“三哥,我要你立刻取消婚礼。”
“哦不——”
“婚礼可以不用取消,只需要换个新娘,你觉得如何?”
谢权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你在威胁我?”
“不,这只是一个选择。”
梁又薇笑得愈发挑衅:“要么你娶我,要么真相大白于天下,三哥,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该怎么选。”
谢权眸色黢黑,晦暗不明,许久,他才意味不明地出声:“你可以回去等着。”
第7章 凤冠
正月初三, 谢家的聘礼和婚服都送到了宁府公馆,聘礼足金摆件高达十余件,玉器、名家书画,最为瞩目的还是那套龙凤褂婚服, 采用的是粤绣中最为独特的技法——钉金绣。
钉金绣以金银线为主, 顶级绣娘一针一线, 耗费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才编制而成,褂面精湛, 刺绣栩栩如生, 龙凤呈祥寓意祥和。
中式婚礼讲究凤冠霞帔,霞帔采取的是明朝形制,长五尺七寸, 垂着金色的坠子, 蹙金绣云霞翟纹。
凤冠是则是足金打造, 点翠、编纂工艺十分复杂,盘凤卧居,明珠镶嵌, 流苏垂直。
光是婚服造价就高达数百万,凤冠上镶嵌的明珠也造价不菲, 是稀世珍宝。
谢妗妗催促着试婚服, 等她穿着婚服出来的时候,宁家人都呆住了。
蒋姒忐忑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婚服,不安地问:“怎么了?不好看吗?”
她没化妆也没有做造型,披头散发的试婚服。
这套婚服奢靡艳丽, 造价不菲, 是谢权特意命人从深湾找到了那位专门订做龙凤褂婚服的顶级绣娘, 加价从她手上买下的成品, 因为婚礼仓促,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量身定做一套。
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尺寸竟然很合适,完全不像是临时买下来的,倒像是刻意订做的一样,三围极其贴合。
见他们不言不语,她有点担心是自己穿着很怪。
“好看。”
率先出声的是宁其臻,小侄女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甚至比父母的长相还要出众,穿着银针金线缝制的婚服,倒衬得那浓颜的五官,愈发明艳动人。
谢妗妗笑道:“我哥哥可真有福气,娶到了这样貌美如花的妻子。”
就连一向寡言少语的贺新禹都投来了赞赏的目光,不吝夸赞:“表姐,这婚服很衬你。”
宁昊清也只是笑了笑,苍白清瘦的脸上露出温和赞许的笑意。
明岚上前替她整理了一下裙摆,细细打量了一番自家孙女,就算不施粉黛,也难掩其绝色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