菇朵最喜欢这样的文具,这可以很好地分散……上课枯燥的情绪。
写好卷子前后都检查了三遍,陈尘抬眸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距离交卷还有二十多分钟,他盖好笔帽,盯着考卷上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愣。
他想起之前自己带着菇朵补习,虽然大半的时间都是在教她一些基础题,不过这倒是更加深了自己对题型知识点的印象。一想到每次让那小妮子写题都抓耳挠腮的样子,他忍不住笑意爬上嘴角。
嘴角陌生的弧度伴着随即而来的理性,他不禁抬手揉揉眉心,长吁一口气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考卷上。
“耶——!”菇朵面上挂着放松的笑,坐在位置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终于考完试了。”
陈尘左手托腮,右手灵活地转着笔杆,他侧头看着自己面前欢呼万岁的人,语调轻松,“考完试就这么开心?”
“那当然了,你以为一个个都像你一样,除了老师和作业,考试就是学生最大的敌人。”菇朵说着将自己笔盒里的笔全倒了出来,一瞬桌面上就摊满了笔,她仔细地将笔按照颜色和长短又重新一支支摆放整齐放回笔盒里。
“刚才班里有人跟你一个考场的,说不经意看见你连考试都在笑。虽然你是大家崇敬的‘考’,但你不觉得连带考试都要笑,这样的反人类行为不会很怪吗?”
细碎斑驳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下,温软的声音慢慢飘过来,声音的主人用干净的眼睛看着他。
“陈尘,谢谢你带我补习。”
也正因为周末跟着陈尘补习,菇朵渐渐也跟他熟络起来,她明白陈尘并不是像人前表现的一样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至少,他对自己房间里那盆玻璃花骨朵就很上心。
她每次去那个摆件都是亮晶晶的,半点儿灰都不落下,可见主人在平日里有多在意它。
“要我说啊,学校就不该出这种测试,直接让你们成绩好的进一个班不就好了,又不关我们差生的事。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不定你还能找到自己同类。”菇朵把玩着自己手里新买的圆规,漫不经心地说着。
陈尘不再接话,不动声色地从桌上拿起菇朵的考卷,只见她在大题空白处一画了只暴跳如雷的兔子,两颗门牙有半个脑门大,黑色水笔在一旁用箭头大大标注了:陈尘。
食指中指微微弯曲,轻扣着她的桌子,另一手托着下颌侧头看她,“你考试就在画画?”
“那你平时为什么给人抄作业,不给我。”菇朵看他指着自己试卷上的小漫画,气不打一处来。
“我给他们抄是放弃他们了,你哪里不会。”陈尘放低语气,拿了本草稿铺在她面前,“我教你。”
课间,没什么人喧闹的教室里。
菇朵俩手托着脸,嘴里咕噜咕噜说着听不清的话。
陈尘知道,她又在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