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将扁盒打开,见里面放了一支白玉簪。
玉簪向来是男女之间定情的信物,他送这东西……分明是非常失礼的。
沉珠笑眯眯地说:“那奴婢便用这根簪子来绾发了?”
“别。”云舒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她望着自己镜中的脸,有些恍惚。
那分明是一个春梦……
她梦见自己和一个叫阿弥的少年成亲,翻云覆雨,直至红烛燃尽。
云舒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做这种荒淫的梦。
那被填满的感觉仍停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只要稍稍一想,下身都会沁出可耻的水液。
简直是犯了大戒,不可饶恕。
万恶淫为首……就算没有谷嬷嬷押着,她也要赎罪。
“殿下,今日要做些什么?还是练琴吗?”
“不,”云舒摇头,突然站起身,“不用敷粉了。把班昭的《女诫》拿出来,我今日要抄三遍,以后的餐食都换成素的,不可沾一点荤腥。”
沉珠与碧环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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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被找到,修弥一路上换了很多条路。
带出来的金银都是常见的,他仍觉不够,将它们在火中烧得看不出原状。
翡翠宝石摔成碎块,找不带官府文书的私营当铺换钱。
路途遥远,又要避开战火,从陆路到水路,几乎是绕了一大圈。
澹台修弥来到漆国时,正好赶上符城被燕国攻破。
说是攻破并不准确,符城城主在兵临城下之时便已经投降,交出兵权和所有的账本,以此保全城中的百姓不受战乱之苦。
再下一座城,就是漆国的都城。
数数日子,离那天也不远了。
修弥前世在符城待过一段时间,他很喜欢这座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城。
这一世,他决定仍在符城安定下来。
安宅,买地,置业,再签十来个个奴仆,从燕宫中带出来的财物足够这辈子当个富贵闲人。
还要隐姓埋名,斩断与燕宫的一切关联。
等漆国都城破灭那日,他会像前世那样,将云舒从宫中救出。
再接到这里。
“粗茶淡饭、布衣荆钗留不住你……那么锦衣玉食,总可以了吧?”
“我不再是澹台修弥,也不再是闵于归。”
“我只是一个家里稍有些祖产,又父母双亡的富贵公子而已。”
“云舒。”
他念着她的名字,遥遥地想着他们的将来,微微地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