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想,这一次,他不会在半途停下来了。
死亡的恐惧笼罩在头顶,她居然会觉得轻松。
“方才你就应掐死我的。”
她看他的背影,看他伸手取下墙上的佩剑,看他拔剑出鞘,看他用手帕擦拭剑刃。
“我已经死过两次了,一次为你挡刀,一次中了流矢。”
“再死一次罢了。”
她仰着头,看着他扔了剑鞘,闲庭散步般提剑走来。
又来一道闪电,照亮昏暗的天幕。
雷声滚滚。
天更阴沉了,雨也下得更大了。
“你又怎么笃定,你若杀了我,还会再重生一次?”她嘲讽他一般,“就算重来一次,我也不会爱你。”
她甚至在笑。
“痛快些吧,陛下,”云舒引颈受戮,“切勿让你下一世的阿姊久等。”
她头发凌乱,额头上有肿块,脖颈上是青紫的掐痕,便连嘴角也被他弄得有了血痕。
这番尊容,放到其余人的眼里凄惨又可怜。
可在修弥看来,她从未笑得那么美,美得惊心动魄、尽态极妍。
这般挑衅,澹台修弥不怒反笑。
“阿姊这么等不及么?”
一旦下定了决心,他反倒优哉游哉了起来。
他气定闲地问她:“我从外头买了些小玩意儿,你上辈子用过的,要不要在死之前再尝尝味道?死在男人身下,也算是一个风流的死法,不是么?”
灯影重重。
他精致的面孔看起来有如罗刹鬼王。
原来那“活阎王”的称号,并非空穴来风。
云舒的面色变了。
他上辈子用了很多小玩意儿让她屈服,以至于这一世的她回想起前世时,总觉得那已经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
无妨。
第一世的阿弥,与今生的晋宁帝也不是同一个人。
若是告诉第一世的云舒,她惦记了很多年的阿弥会变成现如今的晋宁帝,她还会爱他么?
重剑本已举起,“哐当”一声,又被扔在了地上。
他甚至没有那个闲暇去解开她的衣衫。
云舒的衣衫被粗暴地撕裂,夏季衣衫薄,裂帛的声响被瓢泼的雨声遮掩。
她手足并用地反抗他,甚至想捡起地上的碎瓷片。
澹台修弥当然看见了她的动作,捏住她的手腕,便让她松了手,顺道一角把那长剑也踢远了。
再被他压到桌案前时,云舒不合时宜地想着,皇帝的太监在与大臣商议该如何安置百姓,而皇帝本人却强迫他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在御书房白日宣淫。
大厦将倾的王朝,逆伦乱德的姐弟。
——怎一个荒唐了得。
修弥站着便进来了。
他用了蛮力,粗暴地将分身塞到她的花径中,一路长驱直入撞到最深处。
云舒下身并没有湿,下巴磨在桌案上生疼,眼中又蓄了泪水。
泪眼朦胧间,她看到博古架上摆着的匕首,再走几步路,便能伸手够得着了。
那把匕首是早年燕国君王所赠,那时两国交好,有商贸往来。匕首柄上镶嵌了华丽的珠宝,刀身也锐利无比,吹毛断发。
那一瞬间,云舒想,刘蒙果真是料事如。
她与修弥真的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