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听话,善解人意。定远侯府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姻亲,颇得圣宠又懂得分寸。
细数下来,京中少有男儿能与她相配。他胜过旁人许多,正是她的佳偶。
念及此,一股暖意袭上心头,越九川不自禁地露出笑意。
不知她和身旁的女子说了什么,越九川看到她似乎往自己所在的方向投来一眼,眸中笑意未散,粉唇微弯,像是画中人走了出来。
越九川心如擂鼓。
就算不与周淑尤相比,她也是极好的。
丢开杯盏,越九川揉了揉额角,唇边笑意未减,显是极为快活。
随侍取酒过来,却见主子似乎没有再饮的心思,轻手轻脚地将酒壶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开口问询:“府中来了两封信,一封是侯爷写的,另一封是二爷递来的。主子您看……”
越九川不耐烦道:“都烧了。再有新的也不必问我。”
随侍垂下头颅,连声应是。
家中以为周淑尤与他是良配,虽还未在明面上提起,两边长辈私下里已通过气,只待他去见上两面,便能上门提亲了。
想起周淑尤那谁都瞧不上的样子,越九川便觉得好笑,他也是看不上她的。
来青州前,越九川想看看赵家的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若要拒绝长辈看中的这桩婚事,他只能在出身更好的姑娘当中找,否则,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越九川头一个便想起了舒沅。舒沅性子软,又长得好看。虽身子弱了些,他又不是养不起。
见面之前,越九川想,她如果做了他夫人,应该是十分令他省心的。
见过她后,越九川觉得麻烦一点也没什么。
心思已定,剩下所要做的便只是探一探舒沅的心意,再静候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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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承璟发热那几日,舒沅时时陪在他身旁,又带他出门散心。待他稍有好转,舒沅便接了李家兄妹递来的帖子,除此之外,亦有许多事要忙。
她只是管一管知仁堂还有书院的事,倘若凑巧堆在同一日,便有些应付不过来。舒沅不能太过劳累,因而她一旦有事,便会先行处理。
薛承璟歇了两三日,舒沅原以为他也该忙上一阵,便让春桃传话请他在酒楼共用晚膳。
春桃刚走不久,舒沅从房中出来,正准备去见李家妹妹,不过是低头看路的功夫,便叫薛承璟堵住去路。
薛承璟身着黑底织金锦袍,矜贵清俊,是很适合会见官员处理政事的装扮。
舒沅仰脸看他,笑意盈盈:“我方才还让春桃去找你,没想到我自己传话更快一些。”
薛承璟颔了颔首以示知晓,而后道:“我今日没有发热。”
舒沅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薛承璟很配合地倾身俯首。
看她放下心来,薛承璟握住她的手,嗓音微哑:“抱歉,是我有些心急了。”
舒沅还没听懂他的意思,腰后便覆上一只大手,他稍一用力,她便陷入他怀中。
借着假山遮掩,薛承璟将她禁锢在身前。舒沅没有退却的余地,只能任他施为。
李家妹妹在花厅等她,她今日还特意梳了好看的发髻,用上李家妹妹给她的新簪。想着后面可能被人发现端倪,舒沅完全不敢乱动。
薛承璟将她松开后,舒沅先抬手扶了扶发簪,这一分,她发现他的目光又开始在她唇上流连。
舒沅眼眸水汪汪的,好像当真被谁欺负一场。而薛承璟依旧端方稳重的样子,哪里像方才对心上人做出这等事的郎君。
亏她方才满心以为他赶着去府衙处理政务。
“你就不能多想一想正事?”舒沅脸颊红得能滴血,觉得自己简直没法见人了。
薛承璟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质问,有一瞬怔愣,而后,他勾了勾唇:“沅沅以为,这在成婚后是正事吗?如果是,那我有些期待了。”
舒沅原是又羞又恼地瞪着他。闻言,彻底没办法再承受他的目光,转身快步逃开了。
薛承璟心情极好,今日所有见到太子殿下的官吏一看便知。青州府衙连日的阴云一扫而空,担惊受怕的几位官员暗自捏了把汗,几乎以为这是苦尽甘来了,只准备下值后让软避祸的家眷回到城中。
越九川进到府衙时,恰好与周亭月同行。
周亭月亦知晓越九川与赵家的渊源,沉默后劝道:“证据确凿,越公子即便想从中调和,也只是徒劳。”
这事越九川早已知晓,只是京中众人皆知他与赵逸早年的交情,若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显得他过于绝情?
即便这事没有指望,也没有关系。
而舒沅和薛承璟,总归是没有可能的。这一点,甚至用不着他亲自动手,她便会明白这一点。
第23章
◎只有她◎
青州地势特殊,既然有药材这一生财之道,府衙中诸位官吏或多或少能从里面谋取些银钱。自从万余县出事,手头向来宽裕的几人便没能睡个好觉,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太子殿下归朝后经手的事不多,但手段心机显是胜于其他几位皇子,从不心慈手软。心里有鬼的官员免不了多打听一些,可一旦从心腹那处得知殿下是如何整治狱中嫌犯,便开始头疼脑热的犯病。
那些重犯不分时势,天理难容,但殿下的手段也太过残忍,哪怕是几十年的狱卒也不一定知晓那些折磨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