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焰涨大成一道火墙,居高临下俯视着脸色瞬间惨白的猎物,下一瞬便吞噬所见一切,猎物发出高而尖锐的哭嚎,我冷眼旁观,任由火焰将其包围,待火焰烧尽,猎物浑身没了皮肤,湿漉漉的肌肉组织暴露在空气中,他仍活着,剩馀最后一口气,我慢慢走向前,拔出腿侧的短刀,上头还有乾涸的斑斑血跡。
「一旦拿起武器,就要有担起另一条生命的勇气。」
不知道何人曾讲过这句话,我转动刀柄,冷冽银光闪耀,一把猛地刺穿猎物眼窝,将滑溜眼珠挖出,底下的身躯颤动一下,便一动也不动。
我的表情没有波动,继续动手挖出另一颗眼球,四周静悄悄的,身后的人们都定格不动,大自然的一草一木皆静静观摩这场尸体解剖表演,都一切大公告成,一副眼珠、扯断的舌头、两颗旧齿、一节小指、一片指甲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尸体身旁,我站起身呼出一口气,抬手擦拭脸颊上的汗水,一抹腥红划过脸庞。
「遥玥……?」一道声音叫唤,我没有回过头,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蒙蔽我的认知,从刚才便一直在心中吶喊着试图阻止我的声音此刻变得清晰,像被堵住的电话筒,放开故意遮盖话筒的双手被我撤离,话语终于传入耳朵。
「遥……你刚才突然失控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反应不及,你听不进我的话只一味的将我阻挡在外,杜沃加他已经死透了,都结束了。」克芮瑞亚轻声说。
我点点头,感觉自己又再次暴走,心中没有后悔也没有内疚,他理应得到严厉的惩罚,只是刚好由我来实行而已。
我们高举双手,炽热光束自手中射向遗忘之境,白色光华自通道升起,一道道敞开的巨门接连关上,鹅黄光团笼罩高耸屏障,一阵七彩光芒直直衝上天际,灰暗四周再次变得平静,我微微一笑,走向倒在地上的干部们,施展力量取出铁棍,女的水原性温柔抚平眾人的伤口,他们陷入安稳沉睡,我垂下疲软双臂,踉蹌走向澜彤。
他伸手飞快扶助我,胸前项鍊发出明亮水蓝光芒,冰凉的触感变得滚烫,下一秒便爆炸成上万碎片散落一地,我倏地吐出一口血,力量开始残酷侵蚀自身,由里而外将我掏空,女迅速将灵魂抽离,忧伤的眼紧盯着我。
黑市的大家、克芮瑞亚、玛莎婆婆、晓灵、蕾亚、布莱克都围绕在我身旁,他们努力挤出最棒的笑容,为我加油打气,我多么想开口说出内心无尽的感激,感激他们愿意接纳我、帮助我、指引我,但事与愿违,我实在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仅能回应他们一个小小的微笑,眼眶泛起喜悦的泪水,克芮瑞亚开始哭泣,双手不断擦拭脸庞,哭的像个孩子似的,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的发出啜泣声,菈露雅轻握住我的手指,红红的眼睛蓄积起水光。
澜彤轻抱住我的身体,生命力流逝的很快,毫不留情的带走我剩馀的时间,连好好说上一句话都没有机会,我渐渐涣散的目光放在澜彤浸满泪水的眼眶,还是一样美丽犹如星空般的眼睛,一滴眼泪掉落我的脸庞,他低下头,在我耳畔轻声诉说我原先没有机会得到的三个字,我开心的笑了,单纯天真的笑容,彷彿情竇初开的小女孩,我不再扮演坚强无畏的模样,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孩。
就只是个普通的女孩。
没有多馀的言语,我安然闭上双眼,这次我心甘情愿的搭上死伸出的冰冷双手,在那通往未知旅途的漫漫长路上,我隻身一人,却不觉得孤单,内心被大家所温暖,在这个世界所感受到的温柔善意都被我紧紧收进心中,深藏在回忆里,或许这么做可以让大家的身影刻印于脑海之中,永远留存。
我化为一道闪亮金光,照亮灰暗天空,光团直直往上飘升,寻找一直以来都渴望到达的自由之地,那如梦似幻的境地,或许就在深爱的某人心中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