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进门,绕过屏风,一眼就瞧见正靠坐在床头的削瘦身影。
衿墨红了眼眶,几步并作一步,差点儿摔在床边。
“夫人……”
顾不得什么尊卑,她直接坐到床沿,泪目望向脸色还苍白着的人。
晏舟含着笑,微微点头,她摸着衿墨脸上被枝叶刮出的细痕,眼带心疼,“辛苦你了。”
衿墨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把正在给自己抹泪的手拉下来握住,“夫人受难了。”
叶苓葵在这时走了进来。
衿墨便起身去桌案边准备茶水。
晏舟看向坐在矮凳上的陌生女子,等她把完脉才问:“这位是?”
叶苓葵示意她换只手诊脉,过程中眼也不抬半分,“叶归珍之女,叶苓葵。”
两只手都诊过脉后,她方抬头看晏舟,“见过姈夫人。”
晏舟倒不甚在意她的失礼,只是有些疑惑,“叶御医家中似乎只有一稚儿吧?”
她抬手接过衿墨端来的茶,饮了半杯后递还给她。
叶苓葵情不变,语气平平,“臣女非叶家亲生,本是师徒,后收为养女。”
又听得她道:“姈夫人请按时服药调养生息。您伤筋动骨,又遭了许多皮肉伤,要时常换药,也要静养。”
晏舟颔首,还未开口,就见叶苓葵眼微动,眸光略一闪烁,与她对视道:“臣女还有事想与姈夫人单独说。”
闻言,晏舟略感稀。她转头看了一圈,屋内只有三人,便道:“衿墨不是外人,叶小姐但说无妨。”
叶苓葵也不矫情,倏地伸手探向她脖颈。
毫无防备下,也不知她按了哪处,晏舟只觉得身子一麻,两条手臂如有针扎,密密的痛楚让她额头瞬间出了汗。
也痛吟出声。
衿墨见状,急忙要上前控住叶苓葵。
却见她并指按在晏舟侧颈,头也不回地冷声警告:“别动也别喊!”
衿墨咬牙,不敢妄动。
只低吼,“叶苓葵!你若是敢伤夫人半分,你活不了,叶家也逃不掉!”
被威胁者直直地盯着晏舟,发现她只是因痛蹙眉,目光却无波动,更无惧意,手上便又重了几分。
“昨夜臣女便给姈夫人埋了毒针,您的生死尽在我手中。臣女并非想害您,姈夫人可晓得我为何如此?”
“叶家稚子。”
晏舟疼得微微颤抖,只觉着身体的力气在酥麻中流失。她简短回答,声音极轻。
叶苓葵冷笑,“父亲一生行医尽善却膝下无儿。好不容易老来得子,倒因您成了权谋的工具。若是您放过小弟,让叶家离京还乡,我便解了这毒。之后我任凭处置,要杀要剐皆可。若是不放……”
她一手紧紧抓着晏舟的手臂,另一手指仍压在咽喉旁边,眸中闪过几分厉色。
“我们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