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切齿,实在见不得李怀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般胡作非为。
“我,去。”她一字一顿道。
“昂?”
李怀叙好似诧异至极:“不是,娘子,那等地方,真是不适合姑娘家的,我非胡言,实在是……”
“我就是要去,你都能去,为何我不能去?”
“……”
李怀叙一时又哑口无言,左右看看,似乎想找人来帮他一道劝说公孙遥,却居然无一人合适。
底下的人多多少少也都听到了一些这对夫妻的争执,有些喝了酒不怕事的,主动便嚷道:“要不就让王妃去吧?投壶斗鸡,也不算什么大事,王爷带上王妃,我等今日不赌钱,只玩乐就是了!”
李怀叙顿时又急了:“不赌钱有什么好玩的?”
“李风华!”
公孙遥在他边上咬碎了后槽牙,恨不能当众揪起他的耳朵来教训一顿。
“你必须带我去!”但她好歹是给他留了点颜面,只严肃地与他勒令道。
李怀叙欲言又止,片刻前还悠哉悠哉的情,此刻已经满面愁容,显然是对此事感到极为难受的。
然而无法。
单单是从这会子两人的交谈中,众人便已经可以推断出,李怀叙不论原先吹的牛逼有多大,都改变不了他实则惧内的事实。
瞧瞧那气势,瞧瞧那眼,眼下两人该听谁的,简直显而易见。
最终,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带着公孙遥,一道转场去了荼老板另一处挣钱的宝地——顺德赌坊。
挤在边上的李怀叙全程没露过一个笑颜。程尽春却可以显而易见地看出,他眸色中隐隐包含的那点亮意。
这等幼稚的激将法,还真叫他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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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去赌坊,基本都是从前门进,以李怀叙为首的一群纨绔去赌坊,却是直接从后门进。
赌坊从前门进与从后门进,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天地。
公孙遥跟在李怀叙身边踏进去,只觉得眼前场景更像是一个装扮精致典雅的私家院落,四周静悄悄的,全然没有想象中的那股吵闹。
“这是赌坊?”她不确定地问。
“是。”李怀叙半是沉着半是好笑地瞧着她,“这是我们常玩的地方,要想跟别人吆喝着赌钱,从那个月洞门穿过去前头就行了,咱们讲究人,通常赌的都是讲究钱。”
赌钱就赌钱,还讲的这般好听。
公孙遥睥他一眼,按捺住心下深深的嫌弃。
“公子们来了!今日都想玩些什么?”
俄顷,不知何时从齐家酒楼又冒到了此处的荼老板,再次躬着他胖乎乎的身子到了众人眼前。
众人闻言,则是立马便默契地将齐刷刷的目光聚集在了此地地位最是崇高的瑞王妃娘娘公孙遥身上。
“平日里都有哪些好玩的?”既然他们都看向她,公孙遥便也不客气。
荼老板立即答:“投壶,射箭,牌九,樗蒲,斗鸡……只要是王妃想玩的,小人这里都有!”
区区一间赌坊,花样倒是挺多。
公孙遥兀自想着,这里头的大半她虽都曾听过,但真正玩过的却不多,思来想去,似乎也唯有投壶与射箭这种需要靠真本事的听起来靠谱一点。
她道:“那便玩投壶与射箭?”
众人意料之中地都觉得没趣。
可还是愿意给她捧场。
“那就玩投壶!”
旋即,又有人问:“赌注是何?”
“赌注?”公孙遥终于看向李怀叙。
李怀叙揽过她肩膀,解释道:“既然是娘子说的要玩投壶,那按照规矩,第一局就得是娘子与人开局;赌注,也是娘子说了算。娘子说说吧,想要以何东西为赌注?”
这便要她上场开局了?她不过是说了个玩法而已。
公孙遥觉得自己还迷糊着,竟就被赶鸭子上架了。
而且,他们适才不是说陪她玩,可以不赌钱的吗?
“你们平时都是以何为赌注?”她蹙紧眉心,先试探着问。
“那可多了去了。”李怀叙好整以暇,“这样,娘子今日第一局,就当是为夫送你的,咱们先压一包金叶子!”
“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