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音乐对她而言变成了痛苦?
再度抬头望向舞台,最后一首曲子正好画下句点,现场爆出掌声与欢呼,令她被带走声音的世界霎时为喧闹所填满。可她却依旧无动于衷,直到布幕落下、掌声渐止,吕彦儒扯了扯她的袖子,兴奋说着对演出的感想,她才勉强应上几句,然后跟着人群再度坐回原位。
一面出一面观赏接下来的表演,全程毫无反应,只有开始和结束机械式地给予掌声,也不知看进去了多少。
直到吕彦儒出声,提醒她下一个就是热音社的表演,她才拍了拍脸颊,又掐了掐手臂,设法让自己集中精。
布幕再度上升,灯光打亮舞台,热音社的成员已经站在定点位置。
主持人刚才介绍过,热音社此次混合了一、二年级的成员,分成两个团体进行演出,但是庄郁凡从没提过这件事,所以蒋思涵只能挺直腰背、伸长脖子,看看率先出场的成员中有没有庄郁凡的身影,来来回回看了数遍,并未发现熟悉面孔,她才曲背放松。
单手撑在身后,曲起盘着的腿,用另一手按摩发麻的腿部肌肉,估计等会大伙儿又会激动起身,先预备一下总是好的。
后来也确如蒋思涵所预料,第一首歌进入副歌前,担任主唱的同学便主动要大家站起来一起歌唱。见眾人不担心跑调地撕声而唱,她虽然没有加入,却配合地以掌击拍,儘管在一片热闹中稍显突兀,她却相信旁人无暇顾及,而她自身,也顾不上那么多。
尖叫吶喊,高声而歌,虽然短暂减缓她纷乱的心绪,但是她仍感觉到胸口正隐隐作痛,以及存在内心一隅蠢蠢欲动的某种情感,因为此起彼落的乐声、歌声,缓缓地滋长茁壮。
更正确地说,是逐渐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