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头顶白茫茫的天花板,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便签,那张小小的纸被她抚过无数次,已经变得柔软,上面的字迹也淡淡地晕开了些。
大拇指精准地落到了那滴泪痕所在的位置,她面上的表情空洞,指尖的动作却很是缱绻。
烟灰缸里插着十来个烟头,烟盒空了,她的指尖也被烟熏得泛起了焦黄。
夜里八点,她才从那栋能吃人的大楼里走出来,来道车库拉开车门,小李已经早早地候着了。
“回御湖。”
她的声音也被烟熏哑了些,不似以前的凌冽。
那张便签她总是贴身放着,习惯性地从口袋摸出来看上两眼。
有一天早上她走得急,便签落在另一件大衣的口袋里忘了拿,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衣服已经被家里打扫卫生的保洁送去了干洗店。
等她匆忙赶到干洗店的时候,只摸到了两只空空如也的口袋,还有店员迷茫无措的目光。
“算了,没事。”
她这样说给店员听,也权当安慰自己。
“可以拿回去了吗?”
“还要做一些保养,您明天再过来拿吧。”
“好的,辛苦了。”
回去的时候飘了雪,彻骨冰寒。
她挂念着那个孩子会不会冷,有没有因为伤心难过而吃不下饭,刚养起来的一点儿肉大概又掉了,细胳膊细腿尖下巴,风一吹就要被刮跑了。这个一个让人心疼的乖巧的孩子,被她推开了,大概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这会儿想起她,心脏又是一阵一阵地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