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毯子里透出一声叫唤,气若游丝的,没比蚊子叫大多少。
他只有两种情况会叫我师父:有求于我的时候,和,有求于我的时候。
所以我没吭气。
那细若蚊蚋的声音似乎知道我正听着,断断续续地响起:
「师父......再过两年......小哥就要从青铜门出来了......你能不能......替我去接他......」
「不能。」我恶狠狠地瞪着那团毯子里的隆起。
「你给我端着点,男人之间的约定,拚死也要完成。」
我知道他在干嘛,但他是解雨臣交代给我的任务,他要死得死在别次,不能是这回。
而且,这世上,大概只有他自始至终,坚定不移地相信哑巴还活着,真的会在十年后出关。
不过他大限将至,我没把话说明,就怕他连最后一丝求生意志也熄了。
「师……」
「就算你把吴家產业都给我我也不干。」我打断他的话,也打断他的所有计量。
他定是被我说中了心中所想,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道:
「那你帮我......转达给小花吧......」
操!那老子还不是得出勤!
「要讲你亲口对他讲!」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
他似乎笑出了声,只是他实在太虚弱了,笑声听来像是轻轻的哼吟。
「师父......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很想...抢......」
他没再说下去,应是昏厥了。
我翻出医药箱,粗鲁地又替他打了一支抗生素。
抢什么?
听不懂这死小鬼在说什么。
完全......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