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馆。」
我没想要瞒他,只是观察着他的反应。
果然解雨臣露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表情,看着我。
我大抵知道他心中所想—
繁花馆这地方,在道上而言,是有点亦正亦邪的灰色组织。大多数人对这组织的印象,多是容貌绝艷的特务或是间谍,专用色诱或药物达到任务目的。
这印象不能说是错误,毕竟的确繁花馆中的成员大多数人的身分皆是如此。但他们已经强大到足以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也达到某些其他的目的—这便需要心思縝密的幕僚团队来策画这一切。
不过,就留给道上这样一个有点负面的形象也不错,纯然的正派或是纯然的反派,都容易被盯上。像这样在亦正亦邪之间游走,正派的不屑与之为伍,反派的也觉得其不成气候,做起事来反而方便许多。
「你跟繁花馆也有交集?」解雨臣问。语气中倒没有什么反感,只是纯然的好。
他做事或待人向来不带先入为主的成见—这也是我相当讚赏他的一点。
我摸摸他的头,笑道:「这是很长,又很无聊的故事,你想听,我之后慢慢讲给你听。现在,先吃饭,然后吃药,好吗?」
他瞪着我,我有些莫名所以地回望他,正想着我方才那段话哪里惹了他,就听他沉着嗓音道:「该不会连吃饭也要……像刚刚那样吧……」
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
我笑出了声,戳了戳他绷紧的颊。
「自然是我餵花儿爷用餐,有什么问题吗?」
意思就是:即使吃饭我也不打算解开他。
解雨臣抗议着:「那我有生理需求怎办?」
生理……?
我唇边的微笑僵住,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他下半身,吞了吞口水……
我是很担心他的伤势没错,但他如果有……那方面需求的话,我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呀!
只是……他真有这么飢渴……?
许是看出我心中所想,解雨臣徒劳无功地想併拢双腿,同时大吼:「谁跟你说那个!我是说洗澡上厕所!」
噢。
我松了一口气,笑意重新回到脸上。
「你按下右边床旁的按钮,这手銬可以拉长成铁鍊,足够你走到浴室。」
我比了比床旁的浴室,解雨臣抬起颈看了,又重重地躺回去,闭了闭眼,感觉极度忍耐着什么地说:
「浴室……是透明的?」
床旁的浴室,是全透明的玻璃隔间,玻璃没有喷花、也没有雾面处理,围帘屏风也一概没有,人在里头的任何一举一动,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笑得更加灿烂。
「是啊,你在我面前没什么好遮掩的,我也会在这沐浴啊,很公平的。」
解雨臣张开了眼,哼哼两声,显然对我的『公平』相当不以为然。
「我根本没衣服可穿,你即使没銬着我,我也走不出这间房,不是吗?」
解雨臣真的相当了不起,即便是在完全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他也能立刻抓住重点并且发挥他游说的本事。
可惜,这次他的重点有点抓偏了......
「不让你穿衣服,并不是为了让你走不出这间房,这是两回事。」我慢条斯理地说。
解雨臣扬了扬眉,道:「那不然是为啥?」
我勾起唇角。「是为了我本身的福利。」我得意地揭晓谜底。
解雨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胀红了脸,骂道:「变态!」
我由得他骂,并未动怒。
「是你自己说我胜了,你便随我处置,解少爷记性没那么差吧。」我笑咪咪地提醒他。
正因为解雨臣是个重然诺,说一不二的人,所以最能制住他的方法,就是用他自己说过的话堵他。
解雨臣眼波横了过来,犹做困兽之斗:
「我也说过杀了我,才算你……哇啊!好痛!放手!」
我驀地探手用力捏住他鼻尖,直捏得他惨叫摆头了好一会儿,我才松手。
「你最好别再提什么死不死的,解语......否则我可能没办法保证不侵犯你伤痕累累的小屁屁。」
我变了脸,森冷地撂下威胁。解雨臣用他那双泛着泪光的凤眼瞪着我,但的确识相地不再出言反驳。
我微微放缓了表情,揉了揉他发红的鼻头,说:「我去端晚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