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在笑她?
方才,她可是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知道娘子可能会有误解,封肃瑾伸手握住娘子的柔荑,开口解释。
“娘子有所不知,这次新建书院,所有费用,全由为夫来出。工人做工的报酬,采办各种大小物件的花销,还有许多杂事琐事,没有别人帮忙,皆由为夫亲力亲为,一手包办。”
傅吟姝听了,甚觉惊讶,“全都由夫君来?”
她的视线看向桌上卷轴,开口问道:“夫君,那这卷轴里的地方……也是夫君花钱置买的吗?”
不是她大惊小怪或是不舍家中银两,只是,皇上向来大方,怎么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如此不干脆呢?
她,实在不解。
要说皇上是在考验夫君,那几乎是完全没有任何必要的事情,因为夫君的为人,皇上最是清楚;若说皇上不愿从国库拿钱,那也完全说不通,因为皇上都开口答应了夫君,实在没有必要在这样的小事上计较什么。
那究其原因……又会是什么呢?
封肃瑾对妻子轻摇了摇头,笑着回道:“姝儿,这块地正是皇上所赐,就连这书院的布局图,也是皇上令宫里的老工匠师傅画的,所以,皇上可不是什么都不管啊!”
傅吟姝沉吟了片刻,开口问道:“既然如此,皇上为何不直接下旨,令户部和工部来操办此事?对他们来说,这样的事情,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
笑看着自己的妻子,封肃瑾颇有兴致地笑问:“姝儿要不要来猜猜看,皇上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傅吟姝闻言,知道夫君心情好,她也不扫夫君兴致,而是认真思考了起来,皇上如此安排的原因 。
以她的浅见,皇上之前下旨赐婚时,赏了那样多价值不菲的东西给她和夫君,就连主婚人皇上都应了下来,还特意屈尊降贵到宰相府走了一趟,仅这样,就足见皇上对夫君的信赖和重视了。
如今,只是新建书院这样的小事,若说真有什么原因的话,对皇上而言,最重要的,当然是……
似乎想通了某种答案,傅吟姝忍不住微扬唇角,开口笑道:“夫君,依我所见,皇上之所以将此事交由夫君全权负责,原因有三。”
“愿闻其详。”
封肃瑾情轻松愉悦,看着妻子的眼,温柔且多情。
傅吟姝对夫君直勾勾的眼还是有着些许的不自在和羞涩,略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后,她开口说道:
“其一,此事由夫君提出,按理,夫君是最有发言权的人,将事情交由夫君办理,是理所当然,也是最好不过的。
“其二,皇上乃一代明君,对皇上来说,整个江山社稷才是皇上所看重的,如此,夫君的提议既能造福百姓,也能为国家带来好的改变,放眼整座朝堂,有能力胜任此事的人,也只有夫君了。
“其三,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
略停顿了片刻,听到夫君好追问,“娘子快说,关键点为何?”
傅吟姝笑着开口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上是打算趁着这次机会,让夫君和朝中官员打好关系。毕竟,皇上下旨令官员做事容易,但是,若由夫君开口提出,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不过……”
“不过什么?”
封肃瑾对娘子的高见,完全洗耳恭听。
话锋一转,傅吟姝又道:“不过,只要夫君愿意,我想,任何人都能为夫君所用。”
显然,皇上是了解夫君的,而且,皇上十分信任夫君,相信以夫君的能力,办好此事,绝无问题。
见夫君的唇边,似乎有些无可奈何的笑意,傅吟姝嫣然一笑。
也不待夫君回话,她拿起桌上卷轴,指着布局图后面的一大片空白处问道:“夫君,这里,该是皇上特意留给夫君书写的地方吧?”
“娘子高见,为夫佩服!”封肃瑾笑着说道。
傅吟姝闻言,唇边的笑容,越发明媚动人,看在封肃瑾的眼里,也是有些心痒难耐。
忽而压身凑近娘子眼前,封肃瑾开口问道:“姝儿,可是在笑为夫?”
傅吟姝俏脸微红,低头否认,“夫君乱说,我对夫君敬佩不已,怎会无缘无故笑话夫君呢?”
见佳人面色嫣红,封肃瑾眼里有笑,又故意问道:“姝儿确定没有吗?为夫即将要与朝中那些在年龄上可以做为夫长辈的大臣们打交道,其中的辛苦和为难之处,姝儿可知?”
傅吟姝对夫君的说辞,实在有些不知如何回应。
她听闻的,都是大家对夫君的敬畏和惧怕,怎么到了夫君口中,事情就全然变了个样儿?
知道夫君是故意逗弄她,也是愿意敞露心扉,和她说些心里话,傅吟姝也愿意配合。
略沉吟了片刻后,她微抬起头,开口回道:“夫君辛苦了,不知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够为夫君分忧解劳的?若是有,夫君只管吩咐,我一定尽力为之。”
封肃瑾见娘子当了真,只好恢复正经模样,淡笑开口。
“姝儿,为夫一点儿也不辛苦。只是见娘子如此娇羞动人,所以,忍不住想要与娘子互动一番。娘子切莫为此等小事操心,一切,尽在为夫掌握之中。”
傅吟姝知道夫君本事大,她也不会太过担心,只是此事因她而起,所以,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在意。
既然夫君说了,此事对他来说不难,那她自然是听夫君的,好好等最后的结果就是了。
笑看着夫君,傅吟姝点头回道:“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相信夫君!”
封肃瑾见状,眼温柔,眸中带笑,缱绻柔情,只为佳人。
有些羞涩地看向夫君,傅吟姝开口问道:“不知这卷轴中的书院,夫君准备何时动工?”
封肃瑾看了一眼桌上卷轴,笑着回道:“此事不急,快则五日,慢则十日,待为夫将诸事都打点好,之后,就可以开始动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