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听说他们有仇啊......”令娴然抱着书包回到越见织身边, 轻声嘟囔,“不过莫燃真敢啊,居然直接挑衅课代表?”
半天没听见吭声,她低头一看, 大惊失色, “嘿——你抱着, 你抱着谁的衣服呢?”
越见织被这声惊醒, 才发现自己刚刚因为看那场闹剧看太入迷了, 以至于把崔同学的外套紧紧攥在了怀里,
她慌乱地松开,又用手指碾了碾上面的褶皱, “这是,这是......”
“等等——”令娴然按住她的手,突然眯起眼, 视线慢悠悠上下扫射半天。
越见织被她的态弄得精紧绷,生怕某些不可言说的秘密会被戳破。
结果令娴然只是颇有几分不可思议地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不是课代表的衣服吗?怎么在你手里?”
“是孙璞丢给我的,”越见织不敢碰了, 只松松捏了外套一角,眼巴巴地解释,“他丢给我后就不见了。”
令娴然嘿了一声,“这人怎么这样啊,不过——”她话音一转,语气夸张到像是越见织抱了个大炸弹, “这可是崔悟铭的外套诶!!!”
越见织慢吞吞眨了眨眼, “是他的, 你怎么突然这么......?”
令娴然先前虽然佩服崔悟铭,但不至于是吹捧的程度,在她眼里,这样做的女生简直就是幼稚的代名词。
“那是我们和他同班久了,不知不觉觉得学也没啥,结果我一个普通班的朋友刚刚和我讲,他们班至少有一半女生对他有意思,这不,外校还有女生高价买崔悟铭写过的卷子,一张得好几百吧。”
越见织呐呐噢了声,早有预料他受欢迎的程度,但心里说不出个什么滋味。
令娴然指了指她怀里的那件,嘿嘿笑了几声,“怎么样,这衣服好多人想碰都碰不着,你是不是很香啊~”
同桌的语气过于荡漾,越见织原本好端端地把衣服拿在手中,被说得衣服都突然变得烫手。
她尴尬地把手松开,但还真留意了下那上面的气息。
熨衣水的棉皂香混着点熟悉的味道,像是被太阳晒过的棉被。
她脸颊滚上烫意,干巴巴岔开话题,“你那,你那,班长他还没回来吗?你怎么还拿着他的东西。”
令娴然拍了拍身前的书包,说不清什么语气,“他待会好像要去四百米帮忙,你也知道,他们运动员可以随意走动。”
越见织噢了一声,装模作样把书在膝盖上摊平。
“呆子,什么场合就该做什么事嘛,怎么一直在看书,跟我去玩啊!”令娴然恨铁不成钢。
越见织八风不动,老在在。
“说了也不听,”
眼见着劝不动,令娴然只好往下跳了一层台阶,无奈挥了挥手,“我不说啦,你好好待在这里看东西,我去看四百米跑步啦,有事叫我啊!”
少女的声音逐渐远去,消失在风里。
暖融融的太阳逐渐西斜,原本浅浅盖了几行字的影子扩了范围,似乎要把整页都涵盖进去。
越见织目光覆盖在那点灰色上,下面的内容半点没入脑。
又等了两分钟,她才从书页上抬起了眼睛。
她看了看四周,一片寂静中,所有在位置上的同学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玩耍,
喧嚣声一点点蔓延,她后知后觉后边的区域好像也没那么安静。
但是,
没有人注意到她。
越见织假装翻书的动作,慢悠悠垂眼,
头顶的阳光在瞬间灼烈了不知多少倍,好似能把一切晦涩阴暗都平铺开,
她小心翼翼,只敢匆匆扫几眼。
再普通不过的款式,针脚细密,连logo也没有,唯独在领口的下面有个银质的挂饰。
即便没做什么,越见织的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加快。
借着书的遮挡,她慢吞吞单手往上提了提,银饰发出轻响。
有些重,尤其是左边口袋。
崔同学他......好像没把手机拿走。
*
四百米被称为比三千米还难的田径项目,因为一口气全程冲完的特性,很考验同学的基础和耐性,因此夺冠台经常是校队们的专属。
场上的男生们跑完后个个累得宛如死狗,崔悟铭扶完最后一个,将手上的葡萄糖水递了过去。
“你就是......那个刚入学就拿了校草的崔悟铭?”那人气喘吁吁接过透明塑料瓶,沾了汗的脸朝向他。
崔悟铭又把一次性汗巾递给他,也没说自己是不是,只回了个“学长好。”
那人难受jsg得皱巴着脸,抽过纸巾后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遭,“长得也就还行吧——”
崔悟铭未置可否笑了笑,像是不在意这点小事。
那位学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在原地抻了抻腿,往两边看了几眼,忽地朝崔悟铭勾了勾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