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张嘴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说起,但盛见野冷静思考过后,发现只是不知如何粉饰罢了。
事情的本质就是如此丑陋。
“对不起,冬崽。当初是我考虑不周。”盛见野颓然叹口气,低低开口。
他仗着沈冬冬与他的信息差,让沈冬冬觉得“舍友不知道我是人类才这样做”,光明正大地对他施加难以启齿的私欲,还冠上了疼爱的名头。
做完了不仅觉得没什么问题,还想赶走猫崽身边所有人,像小时候那样把他关在屋里,当个衣食无忧的洋娃娃。
直到那晚沈冬冬执意要熬夜复习,两人爆发争吵,盛见野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思维错位,不断尝试修正。
沈冬冬现在不是宠物,更不是难以独立生存的小猫崽,他有自己的判断力,可以在这座钢铁城市中独自好好活着。
说到底,现在的沈冬冬,根本就不需要第二个人来掺和他的生活。
沈冬冬低着头,又道:“我不喜欢,你以后别这样了。”
盛见野:“嗯,对不起。等找到了缅因,我会把定位器亲手砸碎,你以后不用担心这些事情。”
“嗯……”沈冬冬十指绞在一起,用力拉拽到骨节位置发白,他也说不清自己心头的混乱感受。
他说出口的,都是自己心里想的。
可真的听到盛见野承诺,猫猫心里又觉得郁闷,难道盛见野就不担心他丢掉再也找不回来吗?
沈冬冬觉得好烦,他也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既觉得被安gps很有必要,又觉得被侵犯了为人的尊严呢?
这样做觉得不对,那样做也不愿意,哪有这么烦人的小猫咪!
他心里苦闷,干脆从书包里找出四级单词书,在平稳前行的车子里学起了习,努力把怪的想法赶出脑袋。
“咪呀咪呀咪咪咪……”
不知过了多久,盛见野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
沈冬冬回,动作比开车的盛见野更快,按了接通和免提。
老板暴躁的声音在电话中炸开。
“得了!不用去了!这群畜生把项圈全扒下来丢绿化带了!我朋友找到了至少四个,上面写了你电话号码的就是烈烈的项圈吧?妈的,他们早拉着猫去远市了!估计还要接着南下。”
“走了?!”沈冬冬急得差点跳起来,“那怎么办?”
“别急别急。”盛见野连忙把车停在路边,揽住沈冬冬的肩膀拍打安慰,思考了下道:“咱们先找个地方集合,到处乱转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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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盛见野在一家咖啡店外停下了车,带着沈冬冬匆匆走了进去。
老板和店长都已经在最里面坐下了,背对着彼此打电话,动用各路朋友帮忙,看到他们两人后挥手示意。
老板挂断电话,情是掩不住的疲惫,揉捏太阳穴,“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吧,我先趴着睡会儿。”
“一点烈烈的消息都没有吗?”沈冬冬眼巴巴望向对面俩人,只换来沉默。
店长眼眶熬得通红,也可能是哭过,垂眼哑声说:“烈烈可能……”
他说着,还是顿住了声音,不忍心说出来。
但沈冬冬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烈烈也许回不来了。
没有任何线索,只是一只宠物猫失踪而已,不可能申请到权限调动好几个省的交通监控,有太多猫猫失踪就这样遗憾地不了了之。
但沈冬冬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真的没希望了吗?
猫猫焦躁啃着尖锐指甲,尖端被用力碾碎,盛见野瞧着心疼,抬手拢住沈冬冬冰凉的手,拇指搓磨示意安慰。
老板趴着小憩,店长手指翻飞在跟朋友们发微信,眉头因焦灼皱地死紧。
四人之间只剩无尽沉默,咖啡厅的音乐声音缓慢流淌。
直到盛见野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他回过,从兜里掏出手机。
没备注的陌生来电,还是外地号码。
盛见野盯着来电画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非常嘈杂,还混杂着猫叫狗叫声,免提后的声音在咖啡厅回荡,陶然立马警惕地醒了过来。
沈冬冬猛地坐直身体,满眼紧张,连呼吸都放轻了。
“喂?你是不是丢了只猫啊?”电话那头是个声音粗犷的中年男人。
老板立刻点头示意。
他无声无息打开手机,拨通了处理这件案子的民警电话,起身去远处沟通情况了。
盛见野作出一副焦急口吻,“是的!请问你捡到它了吗?你能还给我吗?我可以给你酬谢。”
男人:“啊对,我确实捡着猫了,但你先说说你那个猫长啥样,我得核对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