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没喝多少酒,少量酒精早就消化了个光,乍一闻见曲俊文身上散发的酒味儿, 被熏地清醒了大半。
“你发酵了?”傅伦捏着鼻子, 坐起身来, 摸索眼镜戴上。
“你他妈……”曲俊文脱口而出,说了几个字儿又想起什么,硬生生憋住,嫌弃地瞅了傅伦一眼,“事事儿真多, 睡你的觉。”
傅伦:“……”
两人都看彼此不顺眼,互相甩了个白眼儿。
曲俊文拉开帐篷门帘, 弯腰钻了出去。
傅伦手指伸进眼镜, 揉捏酸涩发疼的眼睛,不动声色瞥了眼盛见野,只能看到他半侧的背影,沈冬冬可能被他搂在怀里了。
喝酒误事儿, 昨晚困意来得汹涌, 进了帐篷就睡着。
完全没注意睡觉顺序, 又被盛见野抢了便宜。
曲俊文离开,帐篷内的酒味儿消散了些,傅伦忽然闻到些许怪的味道,气味很淡,若有如无地像是幻嗅。
傅伦的大脑有点宕机,想不起具体是什么,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足够特殊。
陌生,是因为不常闻。
可就在喉咙边,怎么也想不起来。
傅伦有点钻牛角尖了,捻起领口和袖子还有被角,全都闻了个遍,但怎么也没找到那股味道。
傅伦默默看向盛见野。
他伸手扒拉开盛见野,想看下他怀里的沈冬冬,借着昏暗的帐篷灯看清,手却顿了下。
沈冬冬居然变成了小猫咪?
半张着粉粉的嘴,吐出半截舌头,摊开柔软肚皮歪倒在盛见野的手臂上,两只爪爪搭在身前,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爬山累成这样?
傅伦唇角忍不住轻轻弯起弧度。
布偶猫忽然浑身肌肉抽搐,脸颊猛动,下肢狂蹬。
傅伦的情顿时严肃起来。
盛见野又被扒拉,又被猫踹,硬是被弄醒。
但他压根没看到傅伦,习惯性用大手抚摸猫咪,闭上眼接着睡,用鼻腔重重出了口气。
猫猫其实是在做梦抓鸟,被摸了几下反而不愿意了,在盛见野手掌下扭动翻滚着柔软身体,慢慢睁开了水润的漂亮蓝眼睛。
遥遥和黑暗中的傅伦对上了眼。
“咪!”猫猫登时吓飞,跳了起来。
傅伦的手脚从来没这么灵活过,趁着猫咪炸毛挑起,一把薅过,抓到自己怀里,低头轻轻摸猫咪小脑袋瓜。
沈冬冬惊魂未定,心脏被吓得扑通扑通跳,再加上起床气,直接一口咬在了傅伦的手上,发泄不满。
傅伦轻轻摸猫脊背,俯身凑近几分,果然隐约闻到了那股味道,就是从沈冬冬身上散发出来的。
越来越熟悉了,之前绝对闻过,有点腥。
“啧……”盛见野挠着头发坐了起来,薄被滑落,露出赤着的上半身。
他皱眉看向傅伦,低沉声音哑地像被砂纸磨过,“大晚上的偷猫?让不让人睡觉了?”
布偶猫也抗议地开始挣扎。
短短几分钟就惹了仨人的傅伦很淡定,抱着猫猫的两腋问他:“什么时候变成猫的?自己闻闻,身上是不是沾了脏东西?”
盛见野鼻子动了动,笑了声没说话,懒洋洋屈指缓慢挠着喉结。
曲俊文掀开帐篷回来,发现大家都醒了,一脸懵。
他干脆把帐篷布帘卷起,门口悬挂的帐篷灯光昏黄,光线隐约照亮帐篷内部,看到布偶猫被薅出来,高高兴兴去抢。
趁着两个舍友争执,沈冬冬赶紧跳下来,缩到角落努力嗅闻。
舌头舔不到的地方譬如后脖颈,就用舔湿的爪爪去使劲儿摸,再低头舔舔肉垫辨别气味——粉色小鼻子翕动几下,猫猫僵住。
救命啊,这这,这不是那个的味道吗!
难道是盛见野的,那猫刚才还舔了!
猫猫瞳孔颤抖,呸呸呸吐了好几口,向后倚着帐篷的铁栏杆猛蹭后背,试图把干涸了的怪水液蹭秃。
呜呜,猫想一头创死。
盛见野始终抬着眼眸在观察小猫咪,看他羞愤难当,忍不住低头笑了声,主动给猫猫解围:“让你偷偷出去上厕所,在毛上蹭到脏东西了吧?下午不是看见个小溪吗,明天早上去洗洗,回来睡觉。”
罪魁祸首,还好意思说呢!
猫猫瞅人.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