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坐在单人沙发上,手肘搭着扶手,肖梅坐在长条沙发上,距离他不远,他话不多,可肖梅话多,肖梅倒是很想问问他一些别的问题,可这个男人看着就不是容易问的,除非他自己吐露些什么。
于是,肖梅也不知说什么,只能跟他聊聊一些家庭琐碎事。
“傅先生,是京市人吧?”
“海城。”傅临远身份证是海城。
肖梅哦了一声。
笑道,“海城也是个大城市。”
傅临远:“还行。”
水雾缭绕,陈静夹了杯茶放到他桌前,小芒被肖梅打发出去买菜了,傅临远戴着腕表的手伸过来端那杯茶。
这时。
噼里啪啦——
窗户那边的窗帘突然往下堕落,接着一大片窗帘就这么垂放下来,屋里三个人都愣了几秒,肖梅哎呀一声,她想起身起不来,于是喊了陈静一声,陈静放下夹具,起身绕过茶几走向那窗户。
拉起那窗帘,她往上看。
“陈静,是坏了吗?”肖梅问。
陈静看了眼说道:“不是坏了,是掉了。”
“怎么回事?前天刚挂上去的。”肖梅急了,这多难看啊,当时还是那家公司的人来帮忙装的,现在掉也没全掉,就掉了一半,这得怎么办。陈静发现对方没扣好,现在扣子没坏,但全空着。
她举着手比划了下。
身高不够,陈静想着一旁有个梯子,实在不行就全拆下来,她放开窗帘,拉开放着花瓶绿植的桌子。
随后,她说:“妈,我拿梯子弄一下。”
肖梅:“实在不行你就取下来。”
“好。”
肖梅说完,看向傅临远,说了声抱歉,她来泡茶。傅临远看眼那刚打开梯子的女人,他起身,将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解着袖扣走过去,拉起那掉落的一边窗帘,长腿一迈踩上了梯子。
他只需要踩一个坎。
他抬眼,将一个扣子扣上。
陈静一顿。
肖梅也愣怔住。
傅临远扣完一个后,垂眸看陈静,“另一个。”
陈静回:“傅总,我来吧。”
“另一个。”男人语气不容置疑,陈静顿了顿,几秒后,她弯腰拉起地上一大片窗帘,用了点儿力道举给他。傅临远伸手接过,靠着梯子,一个一个地扣着,主要扣子也挺多的,陈静单手握着梯子,仰头看着他,他扣窗帘的样子,跟看文件一样。
专注。
眉宇冷峻,看着就不像干这种事儿的人,可他就是很认真,扣到一半,他有些热,抬手解开领口纽扣。
领口敞开。
他多了几分冷峻。
肖梅在这边安静地看着,她主要看陈静,陈静眼里藏不住光,对傅先生。小芒提着菜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她看着那站在梯子上的高大男人,完全无法想象他竟在帮忙装窗帘。
弄完下来。
汗水顺着傅临远轮廓滑下。
他走下最后一个坎。
手掌沾了些许的灰尘,他挽起袖子,撩眼时带了几分痞性,他说:“你把桌子挪回来。”
“好。”陈静转身把桌子挪回窗边。
傅临远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着手,这儿有淡淡的沐浴香味,是陈静身上那种。
陈静挪好桌子后,抽了张纸巾走向浴室,这时她脑海一闪,走进浴室里,但来不及了,傅临远关水龙头时,关错边,噗一下子,水全喷出来,往傅临远的脸上喷。时间仿佛静止一般,陈静站在他身后。
傅临远安静几秒,水珠顺着他脸颊滑落。
他舌尖顶了下脸颊,指着那水龙头,“什么东西?”
陈静突地,没忍住,她眉眼一弯,差点没笑出声,她走快两步,把水龙头全关了,然后伸手取下大毛巾,抬手就擦他的脸颊,“对不起,傅总,那个按钮是坏的。”
毛巾从脸上划过。
她眼里带了笑意,忍着的模样,入了傅临远的眼里,陈静垫脚给他擦拭头发,脸颊下颌,以及肩膀。她擦得认真,傅临远却只看着她眼里的笑意以及藏不住的唇角,他微微眯眼,突地伸手握住她的腰。
陈静动作一顿。
她抬眼。
傅临远轻声问道:“很好笑?”
陈静抿唇,把那笑意忍回去,他此时脖颈全是水,发丝也湿透。陈静抿唇摇头,继续擦着他的头发,肩膀,心里想着得打电话叫于从送衣服来。傅临远却垂眸,盯着她眉眼,握着她腰的那只手掌,骨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