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兄,为什么——”
“杨同学,”凌游站定,打断了他源源不断的问题,“这些问题你在上班时间问不行么?教学也不用找这么个环境吧。”
是的,黄昏刚过,湖边晚景宁静恬适,他们在岸边散步,没有目的地,徒然地走,此时除了谈情说爱,似乎不适合做任何事。
路灯的光柔润昏暗,风不冷不热,湖水拍岸声不轻不重,一切都那么均衡平和,适合敞开怀抱迎接新事物,杨亚桐当然知道,凌游约他“出去走走”绝不是为了步行。
可他还是不解,继续问:“师兄,为什么是我?”
“你真的好多问题啊。”凌游笑得有些无奈,“因为被你拖上床的时候,我有一阵子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就像掉进深海里只想抓住你,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反常和震撼。”
这天,禁毒支队的钟警官又来了,说贩卖笑气的案子已经立案,今天来了解一下情况。正巧精二科不久前也收治了一名女患者,刚和她谈完,来一科看看严浩峰的情况。
二科那位患者吸食笑气两年多,症状完全不一样,她因全身麻木刺痛行动困难去急诊就诊,出现戒断综合征以及焦虑偏执转入精科。
长时间吸食笑气导致她得了维生素b2缺乏症,进而导致血液系统、经系统及精方面的后遗症,经过这段时间的心理评估,得到的结论是认知功能受损,记忆力、专注力、信息处理和执行能力非常差,钟警官在二科没有得到有效的信息,转而问凌游:“你们的病人能不能配合,目前什么情况?”
凌游翻着病历:“治疗上我们给的奥氮平,短期使用地西泮,哦这就不跟你说了,目前患者开始自行进食,抽搐发作偶尔出现。交流方面呢,上周只能点头摇头示意,现在基本言语表达问题不大,但录口供够呛。”
杨亚桐太喜欢看凌游工作的样子了。
金属框眼镜恰到好处地帮他掩盖了一些,由于长相太过出色带来的锋芒,把他的气质从明亮变成了内敛,有棱有角的边框使他的面部轮廓更为具体和深刻,凌厉倒不至于,是种因专业而展现出来的自信。
这张脸加上白大褂,满足了他对衣冠楚楚的全部想象。
凌游见钟警官略有些失落,于是说:“这样吧,我把他叫来聊一聊,你旁听。”
“严浩峰,还记得我吧?”
“凌医生。”
“对,上次是我同事孙医生跟你聊天的,这两位是我的学生,不介意他们在旁边学习吧?”
“不介意。凌医生,我知道错了,你们别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