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一科凌游:桐桐对不起。
精一科凌游:让你受委屈了,我错了。
他想都没想便回复道:并没有那么脆弱。
精一科凌游:你在哪?
实习医生小杨:别找我,等会儿就回去了。
凌游盯着手机屏幕,没有新的消息过来,他也不敢再继续发,无法抑制的怒意和愧疚在心里交缠,他拿着手机的手在不自觉地抖动。
愤怒却又不敢愤怒,他从未有过这等极度的惶恐,坐在床边,仰面倒下去,脑袋砸在枕头上,竟像是砸中了一块巨石,大脑一片混沌,是困倦到极点又不得不睁着眼的状态,也是喝酒喝到丧失意识的前一秒。
他连自己是谁,都感到犹疑和惶然,思绪不断地缠绕迷失,凌游难受到想哭,又哭不出来,想出去跑步,又动不了,他一动不动地躺着,感受全身的骨头被一种细小的痛和痒慢慢侵蚀,他抓紧了床单,颤抖,从指尖开始,蔓延全身。
晕眩中,凌游大部分的身体都病态的虚弱着,但某个部位却呈现出怪诞的坚硬。
不知过了多久,门重新打开,胖大海首先冲进来,蹦蹦跳跳地来找他,凌游一只手把她拎起来关进卧室,径直朝杨亚桐走过去。
念叨着“桐桐对不起”,他抱住杨亚桐,强悍地勒住他的肩膀,似乎要把这个身体嵌入自己的血肉。
杨亚桐的心一下子软成了没有形状的样子,捧着他的脸,凑上去吻,却被他捏着下巴推开。猛然间,凌游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按倒在桌上,另一只手一把扯掉了他的裤子。
性`爱变成了一种剥离欲望的机械操作。
凌游的愤怒可笑而晦暗,也使得他整个人都被阴冷裹挟,杨亚桐完全没有挣扎,他知道自己挣脱不了。被死死地压在桌上,他的身体是热的,桌面是冷的,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谬矛盾,他只能徒劳地向后去抓他的手臂,说“别这样”,说“轻一点”,说“师兄你怎么了”,他又回头看,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视野是模糊的,凌游的面目也是模糊的。
凌游也在低头盯着他的表情,看他从愠怒到妥协再到意乱迷。这是个激情到近乎恐怖的时刻,快`感却异常强烈。和第一次不同,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的身体已经完全契合,即使心里知道不该、不想、不愿,杨亚桐也失控地死死缠着凌游。
事情的最后,他们似乎进入完全陌生的时空,原始,猛烈,带着些近乎天真的邪恶。这是独一无二的,粘腻湿滑的歇斯底里,他们甚至希望时间停止在这一刻,那将是最美好的死亡方式。
两个人停在紧紧相拥的姿态,像绝壁上的虬枝,扎根在石头的缝隙中,烈日之下,无论外在有多么明亮温暖,内里都是干涸与阴暗。
杨亚桐平顺了呼吸,猛地推开他,不顾自己身上的痕迹,草草整理好衣服,摔门而去。
那一瞬间凌游的耳朵訇然作响,又在下一秒钟寂若死灰。
直到第二天上班,凌游都搞不懂昨天的他,是躁狂还是人格障碍。他沉在了自我怀疑中,说什么都慢半拍,做什么都钝钝的,好在他今天不用上门诊,在病区里跟着孙奚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