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时间过去了十年之久,那场大雨在脑海里只剩下了几个模糊的记忆。
那个刺青男的身影在脑海晃过。
若秋愣了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碎片画面拼凑在一起。
又是几道闪电划过,把整个病房短促地照亮。
他缩了缩脖子,从床头柜上拿了画集,百无聊赖地翻了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印象派画作——《巴黎伏尔泰大街的雨天》。
又是雨天……
若秋觉着有些头疼。
他并非是讨厌雨天,只是这场凶猛的雷雨让他哪哪都不舒服,一些封存已久记忆在血管里跳动,想要从皮肤表层挣脱出来。
只可惜雷雨还在继续,就跟永远不会停似的。
左等右等不见于鹰回来,手上的画集都快翻烂了,若秋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他忽然想起自己好久没能和若夏联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他又想到,被舅舅舅妈叫回国后他也没和安阳再联系,已经过了4个月,在东京租的房子可能已经退租了吧,他还有好多东西没带回来。
所有的联系都断了,连同消失的记忆一起。
若秋把被子裹紧,看向边上的空床。
这间病房就像一座小小的孤岛,岛上只有他和于鹰。
于鹰在的时候,他不会去想东想西,觉得每一天的生活都美好得跟幻境似的。
于鹰不在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回到了现实,抱着一段空白的记忆飘摇地活着。
门口稍稍有了些动静,有人转动了门把手。
若秋回过,看了过去,于鹰开门走了进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连发丝都往下淌水。
若秋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他把被子掀开,从床上跳了下来,急急忙忙取了条毛巾,奔到于鹰身边。
“你没撑伞?”
“忘带了。”
于鹰的身躯轻微摇晃,有些站立不稳,情也看着恍惚,若秋慌忙擦拭他身上的雨水,擦着擦着,他猛然发觉于鹰跟出门时穿的不是一套衣服。
大夏天的,于鹰穿了一身肃穆的黑色西装,领带也是黑的,被雨水打湿的袖口上沾着几片菊花花瓣。
“我自己来。”于鹰站定了身子,一手从他手里接过毛巾,一手将一只袋子递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