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的信息一个接一个在大脑炸开,若秋浑身发抖,仿佛血液在瞬间被冻了起来。
“当时我在的那个团伙指使我们去绑人,说是香饽饽,很多人都去了。一开始我不想杀那个女人的,谁叫她小孩闹得那么凶,想着这小孩值钱,就随他去了,不就一个小孩嘛,结果他妈要死要活,这小孩也愣是跟我们拼命,开了眼了。”徐榛从腰际掏出把刀子在手上把玩着,把冰冷的刀面贴在若秋脖子上,“不过这孩子倒让我想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我爸打我妈,我也凶,比他还凶,后来呢,我妈直接给打死了,我爸打得我只剩一口气,为什么呢,就是为了让我跟警察说我妈死于意外。”
徐榛絮絮叨叨地说着,精越来越亢奋,“从那之后我知道了,活命最重要,能保自己的命,别人的命算什么。”
刀尖在脖子游走,划破了皮肤,尖锐的疼痛传来,若秋忍着没吭一声。
“后来长大了点,我终于能跟他对抗了,就找了个机会杀了他。”徐榛用眼示意了一下木屋的后头,“现在我爸还在湖里呢,没人发现,这么多年全当他失踪了哈哈哈哈哈……”
徐榛的笑声停不下来,他甩了刀子,站了起来,就像在发表演讲似的,将自己的罪行大肆说了出来,“所以呢,我就在那小孩面前杀了她妈,好好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没妈的滋味!唉,真是可怜啊……”
“你不要再找借口了……”若秋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打断徐榛的话,翻了个身,盯着徐榛的眼睛。
如果今天他注定会被徐榛所杀,就算即将要死,他也要把那些话都说出口。
“那些都不是你杀人的借口!你就是在嫉妒别的孩子有母爱有父爱,而你什么都没有,你还可怜别人?你连自己可怜自己都做不到!”
徐榛不再亢奋,在若秋掷地有声的话语中,他好像冷静了下来,在地上盘腿坐下,点燃一支烟。
“是,你说的对。”半晌,他吐了口烟,“你说的很对。”
他伸手,再次抓起若秋的头发,把他拖近自己。
烟头红色的火光激起了儿时记忆里的恐惧,若秋再次挣扎起来,却没能逃脱,他被徐榛按在地上,烟头落下,灼烧的痛感传来,他喊叫出声,声音几近破碎。
“那我问你,你知道小时候你妈为什么也这样对你吗?”徐榛按住他的身子不让他挣扎,“没有理由,因为她是疯子,你也是,你的精病是先天的,是遗传,别想着这辈子还能治好了哈哈哈哈……你有母爱吗?你有父爱吗?你也一样没有,其实我们差不多,遇到的都是垃圾父母。”
他把已经熄灭的烟头丢到一旁,又点燃一支,“像我们这种被父母毁了的人,这种没法在社会上正常生活的人,活着就跟废物一样,你懂吗?啊?你懂吗?”
烟头再次落下,剧烈的疼痛袭来,若秋从拼命抵抗到再无挣扎,直至昏死过去。
狂风呼啸,小木屋的木门跟着晃动,发出“喀嚓喀嚓”瘆人的响声。
再次醒来不知是什么时候,若秋在地上一动不动躺了许久,浑身上下都在疼,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伤导致的疼痛了,他一根一根动着手指,找回了一点点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