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叶琼棠在安抚自己的情绪,他也是知道的。
从办公室出来后,那股失落空虚又裹挟上来,若秋说服自己这是适应期,缓缓往病房方向走去。
在病区与办公大楼的连廊上,他看到了一位正走向办公室大楼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提着公文包,穿着一身严肃的黑色西装,路过的时候就一直在打量着自己。
若秋有些怪地看了过去,男子停下脚步,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若秋?”
若秋一愣,“请问您是?”
“我是徐榛的辩护律师,我姓李。”
若秋几乎没听到后半句话,只是听到徐榛的名字,他就已经后退了一步。
“太好了,我正巧要找你!”李律师热情地上前几步,“我们换个地方聊?”
“聊……什么……”若秋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他几乎后退到了走廊的栏杆边上。
李律师走到他跟前做了个请的姿势,“当然是关于徐榛的事。”
他们在无人的食堂坐下。
“不好意思啊,占用你的时间,因为徐榛这边遇到了些麻烦,我实在没办法了,就想来这碰碰运气。”李律师把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挪了过来。
“徐榛说,如果他得不到你的回复,就打算一直保持沉默。这对我开展工作十分不利。”
“回复?他要什么回复?”若秋强迫自己冷静,一开口声音却是抖的。
“他希望能见到你,说是想听你的声音。”
“他不是在狱中吗?”若秋一阵恶寒,身子不自觉往后仰,“我没有办法见到他吧。”
“就算不能见面,通信还是可以的。”律师依旧是恳求的语气,“我知道他是在强人所难,你也不必真的和他见面,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写一封信,由我转交。”
“信?你让我写什么?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气血翻涌,在徐榛那里遭遇的一切又一次记忆回溯,若秋加快了语速,“他对我姐姐我舅舅一家做了什么你也是知道的,你让我还能说什么?”
“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只要能写几句话,突破一下他的心理防线,让他愿意开口,这样对案件的审理也是有好处的……”
“这不是我的工作是你的工作!”若秋一下站了起来,“到现在我为什么非得顾及他肯不肯开口?”
“您先消消气,是我没说清楚。”李律师赔了个笑脸,“像徐榛这种罪行累累的人,其实律师圈里没人愿意给他辩护,每次都是法院指派一个倒霉蛋走个流程而已。我想于先生这边,应该也是进展缓慢吧,徐榛要是愿意开口,这对我们两边其实都有好处。”
若秋顿时安静了下来。
于鹰……是于鹰一直在跟进着案子?
“之前您刺伤徐榛的那件事,也是于先生给处理的,本来因为没有目击者,正当防卫能不能判还是个问题,还好当时您的精状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