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望了过来,用最克制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岭安暴雨。
咖啡店里空无一人,若秋整理完货架,回到吧台后发呆放空。
门店的阔叶植物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一如三年前的那场大雨。
潮湿的空气串联起了那些狰狞的记忆,也不知是降温还是别的原因,若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湮灭了那些泛起的寒气。
“那个男人,后来怎么样了?”
“嗯?”若秋晃过来,小茜到了他身边,开始整理橱窗里的甜品。
“我看到他跟你一起回去了。”
“嗯……”
原来指的是于鹰,若秋松了口气。
“你们原来认识?”
“算是吧。”
“你怎么总是会搭上一些怪怪的人。”小茜看了他一眼,“咳……还都是男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若秋摇摇头,但是能遇到于鹰,恐怕他把这辈子的运气都耗尽了吧。
“听说人处在绝望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有可乘之机。”小茜整理完橱窗,直起身,“他们会看到你的空隙,然后钻进去,占据你的心灵。”
若秋有些发愣,“我看起来一直很绝望吗?”
“嗯……有点。”小茜将橱窗上的指印擦拭干净,又到别处去忙了。
通透的橱窗玻璃倒映出自己的身影,面庞依旧。
这些年来自己还是一副没有生气的脸,原本带着艺术的灵气随着年龄消亡,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
知道自己有精疾病的人只有店长一人。
刚入职的时候,他保证自己定期提交检测报告,一旦发现有情绪异常,可以随时被解雇,这样才勉强保存了一份工作。
跳出于鹰给自己创立的象牙塔,外面的世界他几乎无法生存。
这么些年的安定让他总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已经好了,那些被药物压制住的疾病随时都有可能复发。
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真的是徐榛吗?到现在他自己也有些迷惑了。
当天晚上,于鹰约了一个咖啡店附近的茶室包厢,若秋下班后直接到了茶室,刚走进去,里面的人就立刻站起来了。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茶室里的人西装革履,看着是律师的模样。
陈律师热情地跟他握手,若秋有些茫然,他不记得自己跟这个律师见过。
“不好意思,我们……”
“是不是觉得眼熟?我也见过你,小时候我跟于鹰一块儿上医院找过你,你那个时候还咬了于鹰一口哈哈哈哈哈哈。”
于鹰在后面轻咳了好几声,陈医生明白过来,赶紧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