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觉得自己最近很倒霉,在内心祈祷自己不要中招。
可偏偏事与愿违。抽到数字签子的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张桃之。”王家河叫道。
桃之有气无力地应着,“知道了。我上。”
“哎呀没关系啦,一千五,你跑成什么样都没事啊,也不丢人。”孟或青安慰道。
桃之哭丧着脸算生理期,还有大概两三天的时间锻炼一下。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只期望不要太丢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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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桃之和许雁回打电话。
桃之耳机话筒中呼啸的风声,问道,“学长你还在路上吗?要不然等你回家再打吧。”
“不碍事。”许雁回轻喘,“背吧。”
“我能听见。”
说话就说话,喘什么呢。桃之心想,嘴上还是很诚实地开始背诵。
三天的假期,许雁回每天晚上都会给她布置数学的背诵任务。桃之虽然不想背,但是她又不想在许雁回面前出丑,就硬逼着自己背。然后她就发现,做题真的轻松了不少。
今天得知要跑一千五,桃之心里惴惴不安了好久,又赶上生理期,所以学习的时候精涣散,不能集中注意力。
背诵任务也没完成,大概只背了三分之二左右。
桃之听到开门的声音,心中猜想也许是许雁回到家了。
随即她又听到钥匙放在茶几上的声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卸下一只耳机。
薛苹果买了一些黄桃罐头,玻璃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把罐头放上餐桌,疲倦地坐到沙发上。
她没有讲话,好像这幢房子的原住民不存在。
桃之没有关门的习惯,她看到薛苹果回来,来不及向许雁回解释,只是仓促地说了句“等下”,便挂断了电话。她在椅子上蹉跎了很久,还是没有踏出房间门的勇气。
僵局是由薛苹果打破的,“张桃之,你跟谁打电话呢。”
她用的是陈述句而并非疑问句,桃之可太明白她什么意思了。她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女儿在跟谁打电话,而在意的是她在打电话。
在本该学习的时间。
桃之咧了咧嘴角,笑得很勉强,“你根本不在意吧。”
不着调的表情和语气瞬间点燃了薛苹果,她蹭地从沙发上弹起,“张桃之,你跟谁说话呢!我是你妈!”
下面的话不必再想,低着头闭着眼睛桃之都可以背出来。
“我天天过着低三下四的生活全是为了养活你!你还不好好学习能对得起我吗,啊?你看看你的成绩,我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
桃之从她饱涨的情绪和刻薄的话语中敏锐地感知到,薛苹果可能又在工作上受挫了。
桃之轻蔑地想,原来今天并不是回来看她,而是为她母亲无处可撒的气找一个出口。
桃之一句话都不接,薛苹果骂着也没意思。她同往常一样把话题扯到桃之的学习上,却无暇了解女儿的学习近况,“去,房间里罚禁闭。”
此时桃之还闭着眼睛,完全是对这句话的应激,抬脚就往房间里走。
她迈出去的第一步,两个人都愣了。
薛苹果气撒完了才意识到,她没说这句话已经很久了。她的心情很复杂,舌头也不利索,“桃之……女儿……对不起……”
桃之也定在原地,低着头,“妈,我们两个月没见了。”
薛苹果晃了。
桃之没有拆穿两人两个多月没见面的真相。明明她前不久还看到她和她的新老公去逛街,旁边是她的新儿子。明明她说出差需要一个月,却三天就结束。
“妈,您对我,连谎都懒得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