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栀试图转移注意力,想起与邵希臣签下的合同,支票的诱惑力顿时削减一半。
席雨竹察觉到她脸上的淡然是发自内心的,旋即又露出从容的笑,“你不妨再考虑一下。”
边说边又推过去一张支票。
明栀又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伸手抓住桌子才能让自己勉强冷静。
“真的不用。”她推回去,笑得云淡风轻,实则内心在吐血。
话说到这个份上,总该放弃了吧。
谁知席雨竹不折不挠:“明小姐,一个月以内,你如果想通了,随时可以联系我。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是真的爱希臣吗?”
“真爱。”明栀汗道,她已经开始担心,这份合同将会间接导致她变成脸皮极厚的人。
“那下周希臣生日,你有给他准备惊喜吗?”
明栀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我、我们预备过一整天的二人世界。”
“是吗?”席雨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你在说谎明小——”
千钧一发之际。
茶馆门被推开,坚定有力的脚步声朝她们逼近,明栀松口气后方缓缓转头。
邵希臣难得有这么匆忙的时刻,他从外带来一股冷气,耳朵上蓝牙耳机闪着红点。
“小栀,”他望了席雨竹一眼,语气凝重,“抱歉骗了你,下周末不是我生日。”
席雨竹话吞没在口中。
明栀咽了咽口水,大脑飞速转动,花费十几秒进入演戏状态,“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的生日在夏天,要等太久。想与你提前庆祝,你能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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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茶馆,天色已黑透,明栀坐了邵希臣的车回去。
“老板,您来的可真是太及时了。”明栀劫后余生般说道。
早在车上时,她就跟邵希臣共享位置,拨通了语音电话,然后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邵希臣瞥一眼,“别高兴的太早。”
闻声,明栀眉头皱起。这出戏是完美落幕,可是下周的生日要怎么过——临走时席雨竹特地提出要他们拍照纪念这特别的生日。
她打了个哈欠,舒适地往车后靠,态度很是乐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车内渐渐安静下来,氛围很融洽,到达伊江公寓时,邵希臣唤了几声她的名字,又拍几下肩膀,她非但没有醒来,甚至歪头落到男人肩膀。
毛绒绒的脑袋甚至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痒意由颈间传至耳后,他眉头皱起,抬手将她扶正,语气略微加重:“明栀!”
她这才悠悠转醒,揉着眼睛,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到了呀。”她利落的打开车门,“邵总再见,何特助再见。”
车门关上,何远洲望着后视镜里男人不悦的脸色,没忍住笑出声。
紧接着便收到死亡凝视。
他轻咳一声,“邵总,裴总江总他们约你到罗沙。”
时间还早,难得晚上没有应酬,邵希臣低低“嗯”了声,视线忽地落在身旁的单肩挎包上。
单肩包是米白色,质感廉价,记忆中明栀很多场合都背着它。不知何时,上面挂了只与秋冬相配的深棕色玩偶熊,模样有几分蠢萌,跟她人一样。
何远洲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提醒道:“这是明栀小姐的包。”
“嗯。”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淡声吩咐,“给她送过去。”
“好。”何远洲解安全带,邵希臣拎着那只玩偶熊带递过去。
却在何远洲伸手接过的瞬间,胳膊往后撤了撤。
何远洲:?
邵希臣沉思片刻,沉声道:“我送。”
-
明栀拍了拍手,楼道里声控灯亮起,隔壁女孩的拖鞋还在门口,估计还没下班。
她推开指纹锁,如往常一般要输入密码,即将按下确认键时,室内突然传来一声动静。
很快便恢复平静,快到让明栀怀疑那声动静是错觉。
走廊里一片黑暗,她甚至不敢重新唤醒声控灯,耳朵贴在门上,企图听到一点动静。
房门隔音效果不错,明栀什么也听不到。只是警惕的念头一旦出现便很难打消,她松开门把,后退到电梯口,心跳快到仿佛要破膛而出。
电梯正好在往上升。
明栀望着不断变大的数字,第一次认为公寓电梯速度慢。